危机之下,我的身体,本能地做出了反应。
一个匪夷所思的侧身。
我的身体以一个常人绝不可能做到的角度,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剑锋。
紧接着,我的手像一条毒蛇,缠上了他的手腕。
擒拿!
发力!
“咔嚓!”
骨骼碎裂的脆响!
李昊发出一声惨叫,长剑脱手。
我顺势欺身而入,一记肘击,精准地顶在他的胸口膈肌处。
“呃!”
他瞬间岔气,脸色涨成猪肝色,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鸭子,软软地跪倒在我面前。
一招。
仅仅一招。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
因为我刚才用的招式,没有一丝灵力波动。
纯粹的,凡人的,却又诡异到极点的……技巧!
“妖法!这是妖法!”李昊捂着断掉的手腕,惊恐地大叫。
执法长老的身影,瞬间出现在擂台上。
他脸色铁青,声色俱厉。
“陆知微!此等诡异招式,绝非我青阳正道!说!你识海中的心魔,已经侵染到何等地步了?!”
一道道审视的、怀疑的、恐惧的目光,将我包围。
昔日的天之骄子,此刻,仿佛成了一个肮脏的异类。
我沉默了片刻。
然后,缓缓抬起头。
我的眼神,平静得可怕。
“长老,”我一字一句地问,“如果一种力量,更高效,更直接,仅仅因为它不被‘理解’,它就是‘魔’吗?”
这是我第一次,公开地,向这个世界的“真理”,发起了挑战。
执法长老怒极反笑。
“好!好一个伶牙俐齿的魔头!”
“来人!将他拿下,押入议事大殿,由诸位长老共同审问!”
……
宗门议事大殿。
我被废去了大半灵力,像个犯人一样,跪在大殿中央。
曾经对我赞赏有加的长老们,此刻都用一种厌恶和恐惧的眼神看着我。
“他已经被心魔夺舍了。”
“没错,他不再是陆知微了。”
“此等魔头,留之必成大患!”
他们给我定了罪。
我看着他们义正言辞的嘴脸,只觉得荒谬。
我忍不住,冷笑出声。
“笑?你还敢笑?”执法长老勃然大怒,“将他打入镇魔塔底层!严加看管!”
我从云端,跌入了谷底。
所谓的社会性死亡,不过如此。
镇魔塔。
阴冷,潮湿,充满了压制神魂的诡异阵法。
昔日对我崇拜有加的同门,如今避我如蛇蝎。
只有妹妹知雨,会在深夜,偷偷地,隔着阵法光幕,给我送来一些食物和伤药。
她哭红了眼睛。
“哥哥,你别怕,我一定会求师尊救你的……”
我看着她,心中没有温暖。
只有对自己深深的愧疚。
是我,牵连了她。
这份黑暗中的温暖,成了我唯一的慰藉。
也成了我最致命的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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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塔中的囚徒
镇魔塔底层,是地狱。
四周的墙壁上,刻满了扭曲的符文,它们组成一个巨大的阵法,无时无刻不在抽取我的神魂之力。
每天,还有弟子会从门上的小窗,给我强行灌入一种黑色的“镇魂液”。
那东西,比师尊的镇魂香霸道一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