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的血液几乎凝固。这个声音……就是录音里那个喊救命的女孩!
另一个声音响起,温和却带着一丝难以形容的僵硬,是成年女性的声音:“当然,跟我来,我们坐最后一班车去慈爱小学,妈妈就在那里。”
这个声音……
林晚猛地抬头,看向不远处的红裙女人。
虽然隔着一段距离,虽然声音通过录音笔播放变得微弱而失真,但那音色……那独特的、带着一丝冰冷质感的语调……
极其相似。
录音还在继续:脚步声,进入车厢的提示音,列车关门的警报声。然后是一段相对平稳的运行声。
忽然,那成年女声再次响起,离麦克风极近,仿佛在喃喃自语,又仿佛在对谁低语:
“又一个……终于齐了……”
这句话让她毛骨悚然。
“齐了”?什么齐了?
紧接着,录音里传来女孩惊恐的抽气声:“姐姐……你的笔……在流血!”
短暂的沉默后,是女孩骤然爆发出的、被捂住的尖叫和挣扎声!布料摩擦声,沉闷的撞击声……然后是一切响动骤然停止的死寂。
只有一种液体滴落的“嗒……嗒……”声,规律地持续着。
再之后,就是林晚最初听到的那段——列车运行声,她自己的测试录音,以及女孩最后的哭喊和挠门声。
录音到此彻底结束。
林晚放下录音笔,浑身冰冷,不是因为水温,而是源于彻骨的恐惧和愤怒。这段录音几乎指明了一个可怕的事实:有一个声音酷似红裙女人的“姐姐”,用“找妈妈”的谎言诱骗了女孩,并在列车上对她实施了某种暴力!而最后,女孩被关在了某个地方活活溺死!
“王老师”……“姐姐”……红裙女人……
它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就在她被这些混乱恐怖的信息冲击得心神俱震时,她靠着的站牌,那锈蚀的金属柱子,突然传来极其轻微的震动。
紧接着,一阵极其微弱、仿佛来自极其遥远地底的、用指甲刮擦金属的声音,透过站牌传导过来。
“嚓……嚓嚓……”
和她录音笔里最后那段挠门声,一模一样。
声音来自脚下。来自水底。
林晚低头,看向站牌深入淤泥的基部。
她脑海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这个站牌,并不仅仅是一个标志。它或许是……一扇门?一个通道?连接着当年那个真正的、被锁死的溺亡之地?
而那些包围着她的、沉默的溺亡者们,似乎也感应到了这细微的刮擦声。它们低垂的头颅开始极其缓慢地、同步地……微微晃动起来。
水面荡开一圈圈细密的涟漪。
寂静即将被打破。
第七章:锈蚀的门扉
“嚓…嚓嚓……”
那微弱的、执拗的刮擦声持续不断地从站牌基座传来,像有只绝望的老鼠被困在铁皮棺材里,用尽最后力气刨抓着。这声音穿透锈蚀的金属,透过她紧贴站牌的后背骨骼,直接钻进她的脑髓。
水面上,那些随着刮擦声同步晃动的苍白头颅,幅度越来越大。平静的水面被搅乱,荡开无数交织的涟漪。它们依旧沉默,但这种蠢蠢欲动的沉默比任何尖叫都更令人胆寒。
红裙女人站在原地,水流拂过她的红裙,那抹红色在这片灰黑的水域中妖异得刺眼。她没有任何动作,但林晚能感觉到那宽檐帽下的“注视”更加聚焦了,带着一种审视实验品般的冰冷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