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已经摸出手机拨通电话,声音瞬间切换成冷静的陈述语气,“张律师,麻烦帮我看看这份协议里关于‘公开活动配合义务’的条款…… 对,就是第 7 条第 3 款,我需要明确界定‘所有’的具体范畴……”
听着林悦条理清晰地和律师沟通,苏晚星忽然觉得那份冰冷的协议似乎没那么可怕了。原来被人护在身后的感觉,是这样踏实。
七天后,苏晚星站在民政局门口,攥着户口本的手指节发白。顾衍之准时出现,一身笔挺的高定西装,像是要去参加什么国际峰会而不是领结婚证。
“紧张?”他低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揶揄。
“怕顾总反悔。”苏晚星别过脸去,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发烫的脸颊。
顾衍之轻笑一声,“苏晚星,我从不反悔。”
阳光透过民政局门口的梧桐树叶,在顾衍之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苏晚星忽然注意到他眼角有一颗很淡的痣,笑起来的时候会微微上扬。
领证过程快得不可思议。签字、盖章、拍照,不到二十分钟,苏晚星就从苏小姐变成了顾太太。走出民政局时,她盯着手里的小红本,恍惚觉得这一切都不真实。
“搬家公司下午三点到你家。“顾衍之拉开豪车车门,“有什么特别要求吗?”
苏晚星摇摇头,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为什么是我?以顾总的身份,想假结婚的人选应该排到巴黎了吧?”
顾衍之的动作顿了顿,阳光在他睫毛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因为你不喜欢我。“他的声音很轻,“这样结束的时候,就不会有人受伤。”
这个答案让苏晚星心头莫名一颤。
3.
下午三点整,搬家公司准时出现在苏晚星公寓楼下。她站在客厅中央,环顾这个住了五年的小窝,每一处角落都承载着她的回忆——窗台上的多肉植物是她第一次独立接单时买的庆祝礼物;茶几上还留着咖啡杯的圆形印记,那是无数个熬夜赶设计稿的见证。
“苏小姐,这些香料柜要原样搬过去吗?”领头的搬运工指着墙边那排檀木柜问道。
苏晚星点点头,手指轻轻抚过柜门上的雕花。这些香料柜是她父亲留下的唯一遗产,里面装着各种稀有香料,是她设计灵感的源泉。
突然听见门铃响起。她拉开门,看见一位鬓角微白、面容和蔼的中年妇女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个竹编食盒。
“太太好,我是顾家的张妈。”妇人微微欠身,声音温和,“先生怕您忙起来忘了吃饭,让我带些点心过来。”
“太太”这个称呼让苏晚星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她下意识想纠正,却在看到张妈恭敬的姿态时闭了嘴。这声称呼提醒着她——从今天起,她就是个明码标价的“顾太太”了。
食盒掀开的瞬间,苏晚星闻到了熟悉的桂花香。她怔怔地看着里面金黄色的桂花糕,形状竟然和她小时候常去的那家老字号一模一样。
“这……这是城南周记的?”
张妈笑眯眯地点头,“先生特意嘱咐的,说您就爱这口。”
苏晚星捏着糕点,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她咬了一小口,甜而不腻的滋味在舌尖化开,心里泛起一丝疑惑顾衍之是怎么会知道这是她最爱?
回过神来时,张妈已经利落地帮她收拾起茶几上的设计稿,“这些要带走的文件我都给您用防水袋装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