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的是,每次我因为极度恐惧而本能地释放出那点可怜的“安抚”能量时,前面砍丧尸的雷铮动作就会明显更流畅一分,呼吸也更平稳,甚至偶尔还会不耐烦地吼我一句:“别抖那么厉害!能量都断断续续的!”
我:“???”
大哥,这是恐惧!本能!能开关自如的那叫演技!
但我不敢反驳,只能努力地想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七拐八绕之后,我们终于冲进了一栋看起来相对完好的写字楼地下室。厚重的铁门在我们身后关上,隔绝了外面那个可怕的世界。
地下室里点着几盏应急灯,光线昏暗,但足够看清里面的情形。
这里显然被临时改造过,堆着一些物资和武器。而里面的人,在看到雷铮的瞬间,全都惊喜地站了起来。
“雷队!”
“头儿!你没事太好了!”
两男一女,看起来都挺精悍,身上或多或少带着血污和疲惫,但眼神锐利,显然是经历过厮杀的。
然而,他们的喜悦在看到雷铮手臂上那道依旧狰狞的伤口时,瞬间变成了惊恐。
“雷队!你被感染了?!”那个短发的女人失声道,下意识地举起了手里的弓弩,但又立刻放下,脸上满是挣扎和痛苦。
另外两个男人也瞬间绷紧了身体,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被队友用武器指着,雷铮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我能感觉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暴戾气息又开始隐隐躁动。
我吓得赶紧又往他背后缩了缩,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地里。啊不,我是不是该下来了?
就在这时,一个冷清的声音从角落传来,像手术刀一样划破了凝重的空气。
“慌什么。还没变呢。”
我循声望去,只见角落的阴影里,坐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白大褂上沾满了暗红的血迹,却被他穿出了一种诡异的禁欲感。
她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冷静得近乎冷漠,正在慢条斯理地用一块绒布擦拭着一把锋利的手术刀。
她抬起头,目光扫过雷铮的手臂,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是淡淡地说:“过来,取样检测。”
她好像完全没看到雷铮快要杀人的脸色,也没注意到雷铮身后还多了我这个大型挂件。
雷铮冷哼一声,压着怒气,拽着我——没错,是拽着我,仿佛我是他的什么重要装备不能离身——走了过去。
“陆烬,少废话,快看看。”雷铮把受伤的手臂伸到她面前。
名叫陆烬的医生这才放下手术刀,拿起旁边一个看起来就很精密的仪器,取了一点雷铮伤口的血液样本开始操作。
整个过程,她的表情都没有一丝变化,专业、冷静,却也冰冷得像一台机器。
我缩在雷铮身后,偷偷打量他。她很美,是那种带着疏离和病态苍白的美,但眉宇间笼罩着一股化不开的阴郁,仿佛常年沉浸在某种极致的痛苦里,只是被她用强大的自制力强行压了下去。
然而,就在我偷偷观察她的时候,也许是离得近了,也许是地下室封闭空间能量容易弥漫,我体内那不听话的暖流,又开始自顾自地缓缓流淌。
它似乎感知到了另一种……更深沉、更隐晦的负面情绪。不是雷铮那种外放的狂暴,而是内敛的、经年累月的、几乎刻入灵魂深处的痛苦和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