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曲子,无一例外,全都是炫技派的巅峰之作,充满了各种复杂、激烈、足以把正常人耳朵听出茧子的段落。
而我,就成了她专属的“极限运动”陪练。
每次“校音”结束,我都感觉自己被掏空了,手指头都不是自己的了。而她呢,则是一脸“酒足饭饱”后的满足感,精神焕发,连带着指挥整个乐团的时候,都显得……没那么面目可憎了。
我感觉自己正在一步步地偏离我的复仇大道。
我这是在干什么?我这是在资敌!是在用我的血汗,滋养着这个恶魔!
而苏斐那个家伙,依旧像只讨厌的苍蝇一样,天天围着凌乐转。乐团里关于他俩是“金童玉女”的传闻,已经传得跟真的一样了。
每当听到这些,我的心里就堵得慌。
凭什么!明明给她“治病”的是我,凭什么享受胜利果实的要是那个只会送花炖燕窝的家伙!
不行,我必须把计划拉回正轨。
我需要一个更大的舞台。一个能让所有人都看到,凌乐这个“恶魔”,是如何被我的音乐击溃的舞台!
机会,说来就来。
乐团的季度汇演,即将举行。而这次汇演的压轴曲目,是拉赫玛尼诺夫的《第二交响曲》。
这部作品,以其宏大、深邃、以及排山倒海般的情感力量而著称。尤其是第三乐章,那段由单簧管和小提琴交织出的旋律,被称为古典音乐史上最“催人泪下”的片段之一。
如果说帕格尼尼是外放的、物理攻击式的癫狂,那拉赫玛尼诺夫,就是内化的、魔法攻击式的忧郁。
它的力量,足以渗透进任何一个听众的灵魂深处。
而对于凌乐这种追求“绝对纯净”的病人来说,这种级别的情感洪流,绝对是致命的!
我的计划,就在这第三乐章。
在那个最著名的、由小提琴主导的华彩乐段,我,安然,将不再压抑我的天性!
我要把我对陈老师的思念,对凌乐的怨恨,对苏斐的……嫉妒,全部,毫无保留地,注入到我的琴声里!
我要制造一场史无前例的“情感海啸”!
我要让她,在全场观众和所有乐团成员的面前,当众“过载”!
一想到那个画面——她站在指挥台上,脸色惨白,痛苦地捂住耳朵,指挥棒无力地从手中滑落……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我忍不住在心里发出了反派专属的笑声。
我将成为这场审判的执行官!我将用我手中的这把琴弓,作为刺向恶魔心脏的银色长矛!
为了让这次“审判”更加完美,我甚至开始在私下的“校音”里,偷偷地“排练”我的必杀技。
我会有意无意地,在演奏其他曲子的时候,加入一点点拉赫マニノフ式的忧郁和弦。
起初,凌乐只是皱了皱眉。
但渐渐地,我发现,每当我奏响那些“忧郁病毒”时,她握着我手腕的力道,就会不自觉地加重。她的呼吸,也会变得有些急促。
她好像……很抗拒,但又……很迷恋这种感觉。
太好了!
这说明我的方向是正确的!
她越是这样,就越证明了她对这种情感的“过敏”体质!
汇演那天,我特地穿了一身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