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玥……”我颤抖着，叫出她的名字。
“许默……”尸体开口了，那声音空洞、飘忽，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你……终于来了……”
“是谁杀了你？你看清他的脸了吗？”李兵急切地追问。
“他戴着口罩和帽子……看不清脸……”陈玥的声音断断续续，“他很高，很瘦……身上……身上有一股味道……”
“什么味道？”我追问。
“一股……一股旧书……旧纸的味道……像……像图书馆……或者……更腐朽……”
图书馆？这算什么线索？
“他身上有没有什么特征？或者你有没有从他身上拿到什么东西？”李兵引导着问道。
“我抓破了他的手套……还……还从他胸口……扯下来一样东西……”陈玥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是什么东西？！”我大声问。
“一个……一个扣子……黑色的……玉石……上面刻着……一朵祥云……”
话音刚落，那炷安魂香“噗”地一声，燃到了尽头。陈玥的身体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我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地上。我的脑子里，反复回响着陈玥最后那句话。一个黑色的，刻着祥云的玉石扣子。我见过。就在奶奶留给我的那个樟木箱里，在那本诡异的笔记下面，静静地躺着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男人旧大衣。那件大衣的胸口，就缺了一枚一模一样的扣子。
3 黑线绕身
这个发现像一道闪电，劈得我魂飞魄散。难道……奶奶和那个“雨夜屠夫”有关系？
我不敢立刻把这个发现告诉李兵，这件事牵扯太大。第二天，我以需要休息为由留在了铺子里，而李兵则带着人，根据“腐朽旧书的味道”这条线索，开始了大海捞针式的排查。
他们先是去了市图书馆和档案馆，调阅了所有监控，但一无所获。接着，他们开始排查全城的旧书店、古玩市场，任何可能和“旧纸”扯上关系的地方。
我则在铺子里，将那件黑色的大衣翻了个底朝天。衣服的料子很好，款式却很老旧，至少是二三十年前的样式。我仔细检查，在左侧胸口的位置，果然看到了几个断掉的线头。我将大衣翻过来，在内衬的夹层里，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我小心翼翼地用剪刀拆开线，里面掉出来的，是一张被折叠得方方正正的黄纸符。
符上的朱砂已经有些褪色，画着我看不懂的符号。但在符的背面，用铅笔写着三个字：西郊，林。
西郊？姓林？这又是什么线索？
下午的时候，李兵打来电话，声音里满是疲惫：“我们排查了一天，什么都没找到。这种气味太主观了，范围也太大了。”
我沉吟片刻，说：“李警官，你们的排查方向可能有点问题。凶手不是一个普通人，他去的地方，可能也不是普通人会去的地方。你们有没有查过那些……快要废弃的，或者不对外开放的档案库、私人藏书馆之类的地方？”
我的话似乎点醒了李兵，他沉默了几秒，说：“我明白了。城西确实有一个准备拆迁的区档案馆，因为资料迁移麻烦，一直拖着。我马上带人过去看看。”
挂了电话，我总觉得心神不宁。我看着手里的黄纸符，一个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奶奶留下这张符，一定有她的用意。我决定不等了，我自己去西郊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