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陆嚣的跟班惊呼出声，“给植物做手术？”
“闭嘴。”陆嚣冷冷地呵斥了一句，然后转向我，“需要什么？”
“一个无菌的环境，专业的工具，还有……绝对的安静。”我看着他，“最重要的是，从现在开始，你不能再受伤了。任何一点小伤，都会影响我的精神状态，增加手术失败的风险。”
陆嚣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好。”他站起身，对他那两个还在发愣的跟班下令，“你们两个，从现在开始，二十四小时跟着她。她有任何需要，马上满足。另外，把这间暖房清扫消毒，任何人都不能靠近。”
他又转向我，语气复杂：“我该怎么称呼你？”
“江念。”
“江念。”他重复了一遍我的名字，像是要把它刻在脑子里，“我的命，暂时交给你了。”
接下来的三天，我几乎是以暖房为家。
陆嚣动用了他的关系，在一天之内就给我找来了所有我需要的专业设备，甚至比学校实验室里的还要精良。
那两个跟班成了我的贴身保镖兼助理，端茶倒水，随叫随到。
而陆嚣自己，则彻底变成了一个“乖宝宝”。
他把自己关在宿舍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天穿着最柔软的棉质睡衣，走路都怕踩死一只蚂蚁。
他甚至给我发了一张他的课程表，告诉我，他已经把所有体育课和实验课都停了，确保自己不会发生任何意外。
看着手机里，那个顶着“嚣张的嚣”的头像，发来“今天吃了软面包，没有磕到牙，请放心”这种画风诡异的消息时，我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原来，死亡面前，校霸也得低头。
手术定在第三天夜里。
我穿上无菌服，戴上口罩和手套，深吸一口气，走进了被改造得堪比专业实验室的暖房。
陆嚣就坐在外面的台阶上，他不能进来，只能隔着玻璃看着。
我能感觉到他紧张的视线，像烙铁一样烫在我的背上。
我没有回头。
我将共生魂藤小心翼翼地从花盆里移出，当看到它腐烂的根部时，我的心还是沉了一下。
比我想象的要严重。
腐烂已经从根须蔓延到了主根，再晚几天，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我拿起手术刀，屏住呼吸。
这是一场，赌上两条人命的手术。
05
手术持续了整整五个小时。
当黎明的微光，透过暖房破旧的玻璃洒进来时，我才终于放下了手中的镊子。
魂藤腐烂的部分被我全部切除，伤口用特制的草木灰进行了消毒处理，最后，我将它移植到了一个装满无菌培养基的玻璃器皿中。
接下来，就是最关键的生根期。
我脱下无-菌-服，走出暖房，累得几乎虚脱。
守了一夜的陆嚣立刻站了起来，他眼下有浓重的黑眼圈，声音因为紧张而无比嘶哑：“怎么样？”
“暂时保住命了。”我靠在门框上，感觉随时都能睡过去，“能不能活，就看它自己争不争气了。”
陆嚣紧绷的身体，明显松弛了下来。
他看着我，眼神里是我读不懂的复杂情绪。有庆幸，有审视，还有一丝……依赖？
“辛苦了。”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听起来别扭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