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许蔚缓缓走来。
“许蔚,你答应过我,要照顾好稚雪的!”
离京前,许蔚对他的许诺犹在眼前。
许蔚沉默。
“你忘了你生病时,是她将祖传玉佩给卖掉,换钱给你治病的吗?”
陈稚雪幼小的身影在京都城里敲了一夜的门,不知跪地求了多少人,受了多少冷眼,才求来医师给许蔚治病!
“当初你被刺客刺杀,是稚雪为你挡了一箭,这些你都忘了吗!”
陈言初的质问声嘶力竭,每个字都能直击人心。
他本以为许蔚会愧疚,会悔痛,会幡然醒悟。
可许蔚却说:
“言初,你的官职让昭然很不舒服,从今以后你不再是大理寺卿,这个位置,归昭然了。”
陈言初的心猛地抽搐。
他是乞丐出身。
为了这个位子,这些年出生入死,不知道受了多少苦难和危险。
好不容易凭借自己的努力,而许蔚只需要轻飘飘一句话,就可以将他的努力剥夺,送给李昭然当嫁衣。
以前的他肯定会据理力争。
可现在,陈稚雪已死,是非对错他已经无心解释。
“好。”
他声音沙哑,透着死寂。
反正他马上就要离开,官职对他来说,已经不再重要。
许蔚却觉得陈言初终于懂事,变得乖巧听话,露出满意的笑容。
“你放心,稚雪是你的妹妹,也是我的妹妹,她的后事我一定会好好办。”
“等我和昭然的婚事结束,我就立刻和你结婚,到时候我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
陈言初静静地看着她,挤出一丝悲怆的笑意:
“好。”
她不知道,很快陈言初就要离开。
没了陈言初,不知她如何应对凤帝的清算?
05
接下来的日子,陈言初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李昭然和许蔚在筹备婚事,无暇顾及他,他正好乐得清闲。
他在祠堂的牌位前驻足。
这些都是他在惩治贪官污吏时,牺牲的兄弟。
他将他们的名字记住,刻在牌子上,每日焚香。
看着这些牌位,他仿佛看到了曾经腥风血雨的日子,他长叹一声,将牌位一一取下,小心翼翼地放进行囊中,准备一并带走。
他又去了趟大理寺。
如今他已经不再是大理寺卿,自然要将象征着大理寺卿的腰牌交出去。
可就在他来到大理寺门前时,却发现这里被人围得水泄不通!
“冤案!我丈夫是体恤为民的好官,怎么就被扣上了通敌卖国的帽子?”
“你们大理寺就是这么办案的吗?”
“放人,给我放人!”
愤怒的民众和官员家属冲进府衙,逼着李昭然放人。
“谁敢咆哮公堂?你们这些贱民,再敢影响本官判案,都给我抓进牢里去!”
李昭然有恃无恐:
“这里,我做主,我想抓谁就抓谁,我倒要看看谁不服!”
官员家属哭诉:
“你根本没有证据!怎么能凭空抓人?”
李昭然冷笑:
“本官抓人从来不需要证据!非得要证据的话,本官说的话就是证据!”
这句话引了众怒,无数人指着李昭然的脸骂骂咧咧,唾沫星子就快要将他淹没。
群情激愤下,李昭然面色煞白。
他突然指向人群中的陈言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