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叫夏野野，苏州夏家的庶女。
母亲走得早，父亲的眼中，我从来都比不上嫡出的姐姐。她生得明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我只会坐在院子里发呆，看云卷云舒。
直到三年前，母亲去世后的第七天，父亲突然叫我去前厅。那里坐着一个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眉目冷峻，目光如刀。
“野野，这是靖王府的总管。”父亲笑着说，“靖王殿下近日要选一位王妃，你……去试试吧。”
我怔住了。靖王，是京中赫赫有名的战神，年轻有为，多少名门闺秀的梦中良人。可这样的人物，怎么会看上我一个庶女？
我后来才知道，原因很简单——我长得极像靖王逝去的未婚妻，苏婉。
苏婉是京城第一美人，琴艺冠绝天下，与靖王青梅竹马，情深意笃。三年前，一场意外夺去了她的性命，靖王自此性情大变，冷厉寡言。
父亲将我送进靖王府，说是我的福气。可我心里清楚，我不过是个替身——替那位死去的女子，填补靖王心中的空缺。
成婚那日，满城的杏花都开了。喜轿停在王府门口时，我听见有人低声议论：
“可惜啊，这不是当年的那位苏姑娘。”
“是啊，王爷心心念念的，只有她。”
我垂下眼，指尖攥紧了袖口。他们说得没错，我只是个替身。
可我没想到，成婚的第一夜，靖王便在烛光下盯着我，一字一句地说——
“你，不配穿她的嫁衣。”
那一刻，我才真正明白，这座王府对我而言，不是归宿，而是牢笼。
我的目标很简单——活下去，并在这座冷寂的王府中，为自己争得一席之地。
可很快我发现，这府里的每一个人，都在用我的影子，悼念另一个人。
2.
成婚第三个月，靖王奉命出征西北。
那天，天色阴沉，北风卷着沙尘，吹得人睁不开眼。他穿着黑金铠甲，腰间佩刀，站在府门口。
我站在廊下，看着他，不知该说什么。
他只淡淡看了我一眼，丢下一句：“安分守己。”
马蹄声渐远，尘沙吞没了他的背影。
他走后，府中大权暂由我执掌。这是我在王府第一次拥有真正的权力。
起初，我只是小心翼翼地处理一些琐事，比如安排膳食、修缮花园。可很快，我发现王府的内务一团糟——厨房偷工减料，管事私吞银子，甚至连后院的老嬷嬷都敢对我冷言冷语。
我决定不再忍。
第一天，我撤了偷银的管事，换上了一个老实巴交的中年妇人。第二天，我亲自去厨房，盯着他们做了一顿像样的午膳。第三天，我把后院的老嬷嬷叫来，温声细语却句句带刺：“嬷嬷在王府多年，想必是懂规矩的。”
她脸色一变，从此不敢再对我多言。
渐渐地，府里的下人开始对我恭敬起来。有人背后说我“手段凌厉”，也有人悄悄感激我，因为我把克扣月银的账房送进了衙门。
就在我以为日子会这样平稳下去时，一个陌生的小厮在深夜叩响了我的房门。
他浑身湿透，跪在地上，递上一封沾着泥污的信：“王妃，这是从京外送来的急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