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结束一个漫长的海外项目,风尘仆仆,眼神却依旧锐利如刀,带着一股野性难驯的劲儿。
“婚检还能不顺利?我看是咱们裴总好事将近,兴奋得睡不着吧?啧,宋声声那小丫头片子,命是真好。”
语气里调侃居多,却也掩不住一丝为兄弟的不值。
裴郁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没说话。
他端起面前那杯几乎没动过的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冰球间晃动。
辛辣的液体滑入喉咙,灼烧感一路蔓延到胃里,却奇异地没能驱散心口那股莫名的寒意和空洞。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屏幕无声地亮了一下。
裴郁下意识地划开,是助理发来的信息,言简意赅:
「裴总,颜小姐的设计稿尾款已按合同要求,打入其指定账户。收款方:傅闻璟(备注:颜初夏)。」
傅闻璟。
这三个字像淬了冰的针,狠狠扎进裴郁的眼底。
方才在医院里那点劫后余生的恍惚和心口那丝躁郁,瞬间被一股更冰冷的戾气压得粉碎。
低低的一声嗤笑从他喉咙里逸出,在安静的包厢里格外清晰,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嘲弄。
“呵……”他盯着手机屏幕,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颜初夏……这么爱钱如命的一个人,赚的钱都要打到傅闻璟的账户里,真是……恩爱啊。”
包厢里的气压瞬间降至冰点。
韩彻和秦司珩都感受到了他身上骤然散发的低气压。
“傅闻璟?”韩彻皱眉,这个名字显然触动了他某根神经,他猛地坐直身体,眼神变得锋利起来。
“操!那瘸子?颜初夏的钱全给他了?那贱人现在跟他窝在哪个贫民窟里苟延残喘呢?一报还一报,活他妈该!”
他越说越气,重重把杯子顿在玻璃茶几上,发出刺耳的脆响。他转向裴郁,眼睛里燃着为兄弟不平的怒火。
“裴郁!下周不是你跟林沁雪那场戏的‘婚礼’吗?给那贱人发张请柬!请她来!让她亲眼看着你娶别人,看着你过得比谁都好!让她知道,当年为了那么个垃圾玩意儿甩了你,她到底有多眼瞎!”
韩彻的声音充满了报复的快意,“省得她还不死心,以为能再缠上你!”
秦司珩不赞同地皱眉,刚要开口缓和。
“韩彻。”裴郁的声音不高,甚至有些沙哑,却冷得让人遍体生寒。“下周美国那个新项目,你去跑。”
这是赤裸裸的警告和驱逐。
韩彻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梗着脖子:“行!我去!但我说错了吗?哥们儿是怕你心软!怕你又被那女人的眼泪骗了!你他妈别忘了当年她是怎么对你的!”
10
记忆的闸门被撞开。
韩彻的声音带着刻骨的恨意:“你他妈去追她,结果她头也不回就上了那辆豪车!你像条狗一样在后面追!结果呢?结果他妈出了车祸!你躺在ICU昏迷不醒,医生说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韩彻的眼睛因为愤怒和回忆而充血。
“我跟老秦,我们俩像他妈两条丧家之犬,在她那个金碧辉煌的新家门口等了一天一夜!求她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就去看你一眼!哪怕就一眼!她怎么说的?‘死了最好,别再来烦我!’还让保镖把我们像垃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