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暴雨夜,我被妻子和岳母赶出家门。 “窝囊废,带着你的破箱子滚!”妻子甩来一只廉价行李箱。 桥洞下避雨,一只野猫抓破我的手臂,鲜血染红地摊上三块钱买的玉佩。 玉佩碎裂的瞬间,世界变了色彩——古玩街的破碗在发光,摊主的假货在我眼中无所遁形。 我用身上仅剩的五十块,买下隔壁摊主当添头的“破碗”,转手赚了八十万。 曾经对我冷嘲热讽的岳母,此刻谄媚地拿着拍卖会请柬:“好女婿,带妈去见见世面?” 拍卖会上,我指着压轴的稀世珍宝轻笑:“这赝品,是我上周亲手烧的。”

冰冷的雨水,像是天空被戳了个窟窿,兜头盖脸地砸下来。砸在脸上,生疼;砸在身上,寒意瞬间就钻进了骨头缝里。我站在苏家那扇雕花繁复、灯火通明的豪华大门外,雨水顺着头发、脸颊、破烂外套淌成无数条冰凉的小溪。

门内,是暖黄的光晕,是昂贵的香氛,夹杂着苏雪晴和她妈周美凤那刻薄又冰冷的腔调。

“滚!林家都倒了八辈子血霉了,你还赖在我家当蛀虫?晦气!”岳母周美凤那张保养得宜的脸,在门厅水晶吊灯的光芒下,每一道精心描绘的皱纹都透着赤裸裸的鄙夷和厌弃,像在看一滩甩不掉的烂泥。她抱着胳膊,丝绸睡衣裹着发福的身体,嘴角向下撇着,仿佛多看我一秒都脏了她的眼。

一只廉价的、印着褪色卡通图案的塑料行李箱被粗暴地甩了出来,重重砸在我脚边的积水中,“噗嗤”一声溅起浑浊的水花。“窝囊废!带着你的破烂,有多远滚多远!别脏了我家的地毯!”苏雪晴的声音紧随其后,尖锐得能划破雨幕。她站在她妈身后,那张曾经让我觉得清丽的脸,如今只剩下不耐和彻底的冰冷,看向我的眼神,比这秋雨更凉。她身上昂贵的真丝睡裙泛着柔光,和我沾满泥水的狼狈,一个天上,一个泥里。

门“砰”地一声被用力甩上,沉闷的巨响在雨夜里格外刺耳,门框都微微震颤了一下。

那声巨响,隔绝了门内的暖光,也彻底砸碎了我心里最后一丝摇摇欲坠、名为“家”的幻象碎片。冰冷的雨水像是无数根细针,狠狠扎在脸上身上,可这点疼,比起心口那个被强行撕裂的巨大空洞带来的窒息感,简直微不足道。

我抹了把脸,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糊了一手。低头,看着那只被污水浸透的可怜箱子。这就是我林凡在苏家三年婚姻,最后换来的全部家当?可笑到了极点。我弯腰,手指碰到冰冷的、湿滑的塑料提手,雨水顺着袖管倒灌进去,激得我一哆嗦。

拖起箱子,转身。塑料轮子在湿漉漉的石板路上发出“咕噜咕噜”的闷响,像是垂死的哀鸣,淹没在哗啦啦的雨声里。背后那栋灯火通明的豪华别墅,像一座冰冷的墓碑,埋葬了我过去所有自以为是的温情和希望。苏雪晴冷漠的眼神,周美凤刻薄的嘴脸,像慢镜头一样在脑海里反复回放,每一次闪回,都像淬了毒的刀子,在心口反复切割。三年,在这个所谓的豪门世家,我活得还不如一条看门狗有尊严。呼来喝去是家常便饭,冷嘲热讽是日常点心。

雨更大了,砸得人睁不开眼。城市霓虹在湿漉漉的街道上晕开一片片扭曲破碎的光怪陆离,映照着每一个匆忙躲避的身影。我拖着那只廉价行李箱,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前途茫茫,不知道该往哪儿去。口袋里空空如也,连买把伞的钱都没有。最后一点微薄的积蓄,早就在林家崩塌、父亲病重时耗尽了,苏家?呵,他们只关心我这个“前赘婿”什么时候能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