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24小时便利店值夜班,补贴家用。
一个穿中山装的老爷子,连续三天凌晨两点都来买同一牌子的绿豆糕。
他每次都念叨:「多拿一盒,给我家小子带的。」直到第四天,他递来的钱在晨光下现了原形,是几张粗糙的冥币,而监控里,收银台前空无一人。
我没慌,反而对着空气喊:「大爷!冥币我没法入账啊,要不您扫码?我给您开会员,满三十减五!」
话音刚落,收银台抽屉里突然多了张泛黄的老照片,上面的少年和我长得一模一样,背面是遒劲的钢笔字:「1987年,阿辞爱吃绿豆糕」。
1.
我叫沈砚辞,一个平平无奇的夜班便利店员。
凌晨两点,店里的挂钟发出迟钝的声响。我正盘算着还有几小时能下班,玻璃门上的风铃就「叮铃」一声。
还是那位老爷子。
一身洗得发白的中山装,身形清瘦,精神矍铄。
「小伙子,两盒绿豆糕。」他声音沙哑,带着点笑意。
「好嘞。」我熟练地从货架上取下两盒,扫码。
这是他连续第三天来了。同样的时间,同样的人,买同样的东西。
他递过来一张五十的纸币,边角有些旧了。
我接过钱,他却没急着走,反而指了指其中一盒绿豆糕,重复着那句老话:「这盒,是给我家小子带的。」
他的眼神很柔和,像是透过我在看另一个人。
我笑了笑:「您家孩子肯定很喜欢。」
他点了点头,这才转身,慢慢悠悠地走出门。
我把钱放进收银机,一切如常。
只是那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里有个模糊的背影,一直在喊我「阿辞」。
第四天凌晨,老爷子没来。
我心里竟空落落的。
直到清晨交班,我清点收银机时,才发现不对劲。
三张五十元的纸币,手感粗糙得像是草纸。我拿到日光灯下仔细一看,上面的头像不是伟人,而是阎王。
天地银行,伍拾圆。
我脑子「嗡」的一声。
是前三天老爷子给的钱。
我立刻调出监控。
凌晨两点零三分,店门自动打开,又自动关上。货架上的两盒绿豆糕凭空飞起,落到收银台上。
而我,对着空无一人的柜台,笑着收钱,找零,甚至还聊了两句。
从头到尾,监控里只有我一个人,像个神经病。
冷汗瞬间湿了后背。
2.
同事来接班,看我脸色惨白,问我怎么了。
我摆摆手,说没事,昨晚没睡好。
我把那三张冥币揣进口袋,浑浑噩噩地回了家。
我妈林晚正在准备早饭,见我回来,嗔怪道:「又熬大夜,脸白的跟鬼一样。」
我心说,可不就是见鬼了。
我把冥币的事咽了回去,怕吓着她。我妈胆子小,早年又吃了太多苦,我不想她再为我操心。
我是单亲家庭长大的,从小就没见过我爸,更别提什么爷爷奶奶。
我问过我妈,我爸是谁,长什么样。
她总是沉默,最后只说一句:「他死了。」
问得多了,她就哭。后来我便不问了。
一整天,我都心神不宁。
晚上再去上班时,我特地在收银台下摆了把蒜,又从隔壁寺庙求了个护身符揣着。
我告诉自己,要是那老爷子再来,我一定当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