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风裹着栀子花香，本该是我人生中最明亮的日子——国内顶尖设计学院的毕业设计展，我的作品《溯洄》就陈列在展厅最中央的位置。白色真丝裙上用苏绣勾勒出的流水纹路，是我熬了三个多月，一针一线绣出来的；裙摆处渐变的蓝色薄纱，是我跑了七次苏州才找到的特殊面料。
「苏晚，你的设计稿怎么和林薇薇的这么像？」同寝室的室友拉拉我的袖子，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
我心里咯噔一下，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林薇薇站在不远处的展板前，手里举着一叠打印出来的设计稿，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委屈。她的作品《逐浪》就摆在我旁边，同样的流水主题，甚至连几个关键的剪裁线条都与我的《溯洄》如出一辙。
「不可能。」我快步走过去，指尖有些发颤，「我的设计稿从初稿到终稿，修改记录都在电脑里，还有导师的签字确认……」
话没说完，林薇薇就红了眼眶，转向围过来的老师和同学：「苏晚，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知道你很想拿金奖，可你怎么能抄我的设计？这是我去年暑假就开始构思的作品，你看，这是我当时在画室画的手稿。」
她递过来的手稿上，日期标注着去年七月，比我开始构思《溯洄》的时间早了整整两个月。可我分明记得，去年暑假她还借走了我的速写本，说想参考我的线条风格。
人群的议论声像针一样扎进我耳朵里。「没想到苏晚是这种人」「平时看着挺清高的，居然抄袭」「林薇薇也太惨了，被好朋友背叛」。我的导师皱着眉，让我把电脑里的设计记录调出来，可当我打开文件夹时，心脏瞬间沉到了谷底——所有的修改记录都不见了，只剩下一份与林薇薇手稿高度相似的终稿，最后修改时间赫然是三天前。
我知道，我被算计了。
接下来的几天像一场噩梦。学校成立了调查组，林薇薇提交了更多「证据」——她和家人的聊天记录，说自己在构思《逐浪》；画室老师的证词，说去年七月见过她画相关的草图。而我提交的速写本，因为上面没有明确日期，被认定为「事后补画」；电脑里的记录，因为没有备份，无法证明被篡改。
最终，学校给出了处理结果：开除学籍，取消毕业设计资格。
我收拾东西离开宿舍那天，林薇薇来送我，脸上带着虚伪的关切：「苏晚，对不起，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让你误会了？其实我可以跟学校解释的……」
我打断她，声音冷得像冰：「林薇薇，你欠我的，我一定会拿回来。」
她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如常：「那我等你。」
走出学校大门，阳光刺眼，我却觉得浑身发冷。手里攥着那张被揉皱的开除通知书，我拨通了妈妈的电话，刚开口就哭了出来：「妈，我要出国，我要重新学设计。」
第二章异国星光
我去了意大利米兰，这里有世界上最好的设计学院。刚到的时候，语言不通，生活费紧张，我每天要打两份工，晚上还要去夜校补意大利语，周末才能去学校上课。
第一次在设计课上展示作品时，我因为紧张，手抖得连画笔都握不住。教授看着我画的残缺的礼服草图，皱着眉说：「你的想法很好，但缺少力量。设计不是纸上谈兵，是要能站在 T 台上的，是要能替穿着它的人说话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