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舅从黄河回来后的第三个月,北京的冬天来得又早又猛。窗外飘着鹅毛大雪,我窝在出版社的办公室里,校对着一部关于西藏民间传说的书稿,暖气片发出嗡嗡的噪音,让人昏昏欲睡。
手机响起时,我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区号是西藏林芝的。
“喂?”我谨慎地接起电话。
“李明先生吗?”对方是个年轻女性的声音,普通话带着轻微的藏语口音,“我是西藏大学考古系的研究生卓玛。我们...我们可能需要您的帮助。”
我坐直身子:“我的帮助?您是不是打错电话了?我只是个出版社编辑。”
“不,没错。”卓玛的声音有些急切,“我们找到了您舅舅的联系方式,他说如果您不相信,就告诉您‘黄河的水还没干’。”
我心里一沉。这是老舅在黄河事件后我们约定的暗号,以防万一。
“我老舅在您那里?”我问。
“不,李先生还没到。”卓玛说,“但他一周前联系我们,说有一份关于西藏某个未发掘墓葬的重要资料要交给我们。他本该三天前就到林芝的,但至今杳无音信。”
我心头一紧:“他又失踪了?”
“我们不确定。”卓玛犹豫了一下,“但在他失联前,他发来了一张照片,说是在一个叫‘雪山金宫’的地方拍的。照片里有...有些不可思议的东西。”
“雪山金宫?那是什么地方?”
“传说中象雄王朝时期的一处祭祀遗址,但从未被确切发现过。”卓玛的声音低了下来,“根据传说,那里不是普通的墓葬,而是封印某个‘冰魔’的地方。”
我揉着太阳穴,感觉一阵头痛。老舅怎么又卷进这种事了?
“照片里有什么?”我问。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我认为最好您亲自来看。如果您能来西藏一趟,所有费用我们承担。我们真的很担心李先生的安危,也需要专业人士的帮助。”
我苦笑:“我不是什么专业人士...”
“您舅舅说您有处理这种...特殊情况的经验。”卓玛若有所指地说。
我长叹一口气。看来老舅没少在外面吹嘘我的“事迹”。
“把具体地址发给我吧。”我终于说,“我尽快过去。”
挂掉电话后,我立刻尝试联系老舅,果然无法接通。这已经成为令人不安的常态了。
回家收拾行李时,我犹豫再三,还是从书架上的铁盒里取出了那把青铜短剑。虽然不知道这次用不用得上,但带着它总能让我安心一些。
第二天一早,我飞抵林芝。西藏的冬天比北京更冷,空气稀薄而清新,远方的雪山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卓玛在机场接我。她是个二十多岁的藏族姑娘,皮肤黝黑,眼睛明亮,穿着一件厚厚的羽绒服,却依然戴着传统的藏式耳环。
“谢谢您能来,李明先生。”她与我握手,力道出乎意料地大,“我们先去学校,我的导师多吉教授想亲自见您。”
车上,卓玛给我看了老舅发来的那张照片。照片是在一个洞穴内拍摄的,画面模糊,但能辨认出墙壁上刻着奇怪的符号和一些佛教之前的宗教图案。最引人注目的是洞穴深处,似乎有一道金属门,门上覆盖着厚厚的冰层,但透过冰层能看到门上有精致的金色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