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和我私定终生的无名小卒是当朝太子后,我并没欣喜若狂。
而是连夜收拾铺盖跑路,只因我生平最讨厌皇室规矩。
可身为九五至尊的男人却跪在我面前,求我不要离开。
更是保证年年待我如初。
可住进皇宫那日,我却发现他有一个放在心尖上的寡嫂。
寡嫂因我满身杀气夜不能寐,他便依照宫规令我抄写一百遍心经祈福。
寡嫂斥责我没有半分规矩礼数,他就让教养嬷嬷日夜守在我身侧。
连睡觉的姿势都百般苛责。
直到他因寡嫂梦魇几日不上朝,群臣参我狐媚惑主。
我烧掉了他亲手写的立后诏书,殿前上奏。
“臣愿率残部戍边,此生永不回京。”
而一向守礼的君王第一次殿前失仪,折断了朱笔。
01.
萧彻赶到时,宫人手中的刑杖不偏不倚的落在我后背的旧伤处。
钻心的疼传来,却敌不过心中的酸涩。
这处旧伤是曾经替萧彻挡下致命一箭时留下的。
当时萧彻满脸心疼,发誓以后再不会让我受到半分伤害。
可半个时辰前我派人去御书房求助,他却闭门不见。
只留下口谕。
“宫内诸事,全听皇嫂示下。”
“此等小事不必来烦我。”
小事?
我看向身下早已昏迷,却死死护着怀中鸡腿的阿月。
僵硬的扯着唇。
人命关天,在萧彻眼中只是小事。
阿月是我在边关时收的义妹,也曾亲切的叫过萧彻姐夫。
她不过是心疼我因日夜抄写心经疲惫不堪,所以才想托人买个鸡腿给我补补身子。
偏偏要被萧彻的好皇嫂陆知绾扣上一个私相授受的罪名。
打到濒死。
我狼狈的吐出一口血,陆知绾却随手捏起一块点缀着金箔的点心喂鱼。
慢悠悠的问我。
“沈氏,你可知错?”
“本宫下令阖宫节俭茹素,缅怀先太子。怎得就你特殊?”
“还是说,你压根就没有将本宫放在眼里?”
陆知绾一个眼神,破风声再度传来。
可这次,哀声呻吟的却不是我。
而是被踢飞的行刑宫人。
萧彻身上龙涎香的味道将我笼罩,抱着我的手都在轻声颤抖。
他第一次对陆知绾冷了脸。
“宁舒毕竟是我妻子,皇嫂今日未免过了。”
余光里,陆知绾倏然红了眼。
她哀切的唤了声阿彻,下一刻又落寞的改口。
“是我不好,可我从未怠慢过弟妹。”
“若是弟妹因此对我心生怨恨,我愿自此落发出家,再不出现在陛下面前。”
萧彻未发一言,依旧是冷冰冰的样子。
我却有些恼火的嗤笑。
“从未苛怠?据我所知你宫中……”
我的话还没说完,手臂忽然传来痛楚。
萧彻低声在我耳边劝慰。
“皇嫂对我有恩,宁舒,你别让我难做。”
我看着一旁早就昏过去的阿月,僵硬的点头。
这不是第一次,更不会是最后一次。
上一次,是中秋宫宴。
陆知绾唯独给我送了不和规制的衣裙,朝臣斥责我毫无规矩教养。
按照宫规,我被人按在宫殿外跪到宴会结束。
却只得到萧彻的一句。
“皇嫂刚刚失去夫君,伤心过度难免疏忽,你别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