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笼罩了他的心头。
怎么会这么快？
他不是应该还在南洋吗？
家仆哭丧着脸继续说：“他...他还报了官，说...说有人在府上行凶，意图活剖夫人心脏！”
“李嬷嬷和柳二小姐...全被当场拿下了！”
顾景渊的大脑一片空白。
活剖心脏？
柳轻舞那个疯子！她到底做了什么！
他疯了一样冲回自己的院子。
看到的是一片狼藉，和被卫士死死按在地上的柳轻舞、李嬷嬷等人。
以及石桌上那滩已经凝固的，刺目的血迹。
那血迹，狠狠扎进了他的眼睛里。
就在这时，内室的门开了。
云天河走了出来，身上还带着血腥气。
他看到顾景渊，眼神里的杀意几乎化为实质。
“顾景渊！”
他没有动手，甚至没有怒吼，只是用一种冰冷到极致的声音，一字一顿地喊出他的名字。
“顾，景，渊。”
“你这个畜生！”
顾景渊想要解释，想要辩白。
但云天河根本不给他机会。
“圣上口谕。”
“召太医令顾景渊，即刻入宫面圣！”
顾景渊双腿一软，彻底瘫倒在地。
4
我在一片温暖中醒来，鼻尖萦绕着熟悉的药香。
我动了动手指，感觉浑身都像散了架一样疼，尤其是胸口，仿佛还残留着刀锋划过的冰冷触感。
爹爹就守在我的床边，他清瘦了许多，鬓角也添了白发，眼下是浓重的青黑。
见我醒来，他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光亮。
“微微，你醒了。”
他想碰碰我，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怕弄疼我。
我看着他，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这些年，为了我的病，他耗尽了心血。
如今，还要为我承受这样的痛苦。
“爹爹...”我一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
爹爹握住我的手，眼圈红了。
“爹爹在，别怕，一切有爹爹在。”
我的命虽然保住了，但心脉已损，身体的底子被彻底掏空，求生的意志也极为薄弱，如同一个活死人。
爹爹说，常规的疗法已经没用了。
唯一的办法，是他在南洋学到的一门禁术，活脉剥骨术。
这门禁术，需要一个与我体质相近的药引。
以药引的血肉为炉，骨骼为媒，通过一种残忍至极的剥皮剔骨之法，将药物的效力激发到极致，再渡入我的体内，为我重塑生机。
这个过程，对药引而言，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极致折磨。
爹爹说完，担忧地看着我，生怕这残忍的法子吓到我。
我看着爹爹，一直毫无反应，空洞的眼中，第一次有了焦距。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了三个字。
“顾...景...渊。”
爹爹瞬间明白了我的意思。
他眼中闪过一丝戾气，没有半分犹豫，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爹爹允你。”
皇宫内，御书房。
皇帝看着跪在地上，失魂落魄的顾景渊，将一份供词狠狠甩在了他的脸上。
“你自己看！”
那是柳轻烟的供词。
金牌卫士的威压之下，她早就吓破了胆，将所有事情都招了。
她的哮症是假的，一切都是她和柳轻舞为了龙血滕而设下的计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