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宴臣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餐桌上摆着她最爱吃的红烧排骨。
“老婆,你去哪了?”
顾宴臣听到动静,立刻站起来,伸手想要抱住她。
“我给你打了几十通电话,都没人接,吓得我连夜从国内飞过来。”
沈时宜偏开身,躲开了他的触碰。
“家里太闷,出去透口气,手机调了静音…… 没看见。”
“是不是不舒服?脸色怎么这么差?”
顾宴臣皱着眉,伸手想摸她的额头,指尖快要碰到她时,又被她往后退了一步躲开。
“我累了,想休息。”
沈时宜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那双曾经让她心动的眼眸里,此刻盛满了 “关切”。
可她却不知道,这 “关切” 到底是真心,还是又一场骗局的开始。
她转身往卧室走,身后传来顾宴臣低沉的声音:“那你先睡,我把排骨热一下,等你醒了再吃。”
她没回头,却能想象出他此刻的表情。
或许是皱着眉,或许是带着无奈,可这些 “温柔”,现在只让她觉得恶心。
卧室里没开灯,沈时宜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脑子里乱得像团麻。
她想不通。
如果顾宴臣从一开始就把她当傻子耍,为什么还要花三年时间对她这么好?
好到记得她不吃葱姜,好到她随口提一句想吃红烧排骨,他就能在厨房学一下午;
好到现在,明明国内的订婚宴闹得人尽皆知,他还能不管不顾地连夜飞过来,甚至亲自下厨做她爱吃的菜。
难道这三年里,他就没有哪怕一秒钟的真心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的天渐渐黑了。
沈时宜才掀开被子,轻手轻脚地走出卧室。
客厅里的灯还亮着,顾宴臣正坐在餐桌旁,面前摆着两副碗筷,红烧排骨放在保温罩里,显然是在等她。
看见她出来,他立刻站起身,目光扫过她的脸时,突然一凝:
“怎么了?眼怎么肿成这样?”
他快步走过来,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的脸,动作温柔得让她心头一颤。
沈时宜的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又掉下来。
她别开脸,声音带着点哽咽:“我……有点想妈妈了。”
顾宴臣的心瞬间软下来,把她揽进怀里,柔声安慰:
“乖,别哭,等我忙完国内的工作,就陪你回家看她。”
这句话像一把尖刀,狠狠扎进沈时宜的心脏。她靠在他怀里,浑身冰凉。
他是真的忘了,还是根本不在意?
她妈妈早在五年前就出车祸走了啊,去年清明,他明明还陪她去扫过墓。
4.
心口的疼尖锐得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沈时宜却咬着牙,紧紧攥着手心。
她不能在顾宴臣面前露怯,更不能让他看见自己溃不成军的模样。
餐桌上,顾宴臣没察觉她的异常,热情丝毫未减。
他给她夹排骨时,细心地挑掉了里面的葱姜;
盛汤时,特意少放了她不爱吃的香菜;
饭后,还主动收拾碗筷,系着她去年给他买的蓝色围裙,在厨房忙碌的背影,和她记忆里那个 “好丈夫” 的形象渐渐重合。
沈时宜坐在沙发上,看着他的背影,心如刀绞。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了结婚证是假的,知道了他和周淑怡的真婚姻,知道了他把她当成 “生育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