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总，张总来了，您昨天刚签的合同。”
程曦攥紧笔，冷汗直冒——眼前的人，她毫无印象。
被押去看心理医生，诊室里的年轻医生抬眸笑：“程小姐，我是陆远。”
次日醒来，满屋便利贴刺得她眼疼：“我是陆远，你最亲的人。”
手腕装置闪着光，她梦到他暗恋的女孩，他却拿着她藏了十年的画笔：“姐，画画吧。”
催眠时她呢喃：“喜欢眼睛亮的小男生……”
他红透耳尖，攥笔的手发颤。
1 记忆迷雾
“程总，这位是星途资本的张总，您昨天还和他敲定了合作细节。”
助理小林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提醒，程曦握着笔的手猛地一顿。眼前西装革履的男人笑容温和，可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想不起“张总”这号人物。会议室里十几双眼睛齐刷刷落在她身上，空气瞬间凝固。
她强装镇定地伸出手，指尖却冰凉：“张总您好，久等了。”
话音刚落，就见张总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旁边的副总急忙打圆场：“程总最近为了新项目熬了好几个通宵，怕是有点累了。”
这场董事会最终在尴尬中结束。程曦回到办公室，刚关上门就撑着办公桌大口喘气。镜子里的女人妆容精致，眼底却藏着挥不去的疲惫——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她记不清认识多年的客户了。
“程总，这是心理诊所的预约单。”小林将一张卡片放在桌上，“王董说……您必须去看看。”
程曦捏着卡片，指尖泛白。她知道自己出了问题，可她是程曦，是白手起家把设计工作室做到行业顶尖的程曦，怎么能承认自己连记忆都握不住？
傍晚六点，程曦推开“心悦心理诊所”的门。前台领着她走到最里面的诊室，门上挂着牌子：陆医生。
推开门，她愣住了。
办公桌后坐着个年轻男人，白大褂衬得他肩宽腰窄，黑发软乎乎地搭在额前，一双眼睛亮得像盛了星光。见她进来，男人站起身，声音温和：“程小姐，请坐。我是你的心理医生，陆远。”
程曦坐下，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他脸上。这张脸很陌生，可不知为何，她心里竟泛起一丝莫名的熟悉感。
“程小姐，你最近是不是经常忘记事情？”陆远翻开病历本，笔尖在纸上轻轻敲着。
程曦攥紧了手，语气带着惯有的强势：“我只是太累了，不需要心理治疗。”
陆远抬眸看她，眼神里带着点她读不懂的无奈：“那我们聊聊吧，就当……陪我这个刚毕业的医生练练手？”
他的语气太温和，像温水煮着她紧绷的神经。程曦鬼使神差地松了口，开始说起董事会上的尴尬，说起那些突然消失的记忆片段。
陆远安静地听着，偶尔点头。夕阳透过百叶窗落在他脸上，在他下颌线描出柔和的弧度。程曦看着他，突然觉得心里的焦躁慢慢平复了。
离开诊所时，陆远叫住她：“程小姐，明天记得准时来。”
程曦回头，看见他站在门口，白大褂的衣角被风吹得轻轻晃着。她莫名地弯了弯唇：“好。”
她没看见，在她转身离开后，陆远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备注为“妈”的电话，声音带着压抑的急切：“阿姨，我见到姐了，她情况比想象中严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