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小芽僵在原地,眼睛一下子红了。她看着被撞断的通天竹,看着被碾毁的忘忧菊,看着暖玉田里被狂风掀翻的月光草,三百年的心血,在这一刻毁于一旦。
“吱呀” 一声,云车终于停了下来。敖烈从车上跳下来,他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锦袍,腰间系着镶嵌着宝石的玉带,头发用金龙冠束起,脸上满是无所谓的笑容。他瞥了一眼地上的狼藉,又看了看眼圈发红的云小芽,从怀里掏出一块鸽子蛋大小的仙玉,随手扔在云小芽脚边。
“喂,那谁,” 他语气傲慢,带着天族皇子特有的优越感,“这块仙玉赔你,够买你这破圃里所有的草了吧?别挡着本殿下飙车,要是耽误了本殿下的行程,你十个圃都赔不起。”
仙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滚到了云小芽的脚边。那仙玉确实珍贵,足够寻常仙官用几百年,可在云小芽眼里,这根本比不上她的千蕊圃,比不上她的月光草和忘忧菊。
她慢慢蹲下身,捡起那片被碾坏的忘忧菊花瓣。花瓣已经失去了光泽,软软地捏在手里,像一捧碎掉的月光。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滴在花瓣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你说…… 我的花圃是破圃?” 她抬起头,声音有些发颤,眼神却像淬了冰一样冷。
敖烈被她的眼神看得愣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嚣张的样子:“不然呢?满是野草的破地方,也配挡本殿下的路?”
“那是我养了三百年的忘忧菊,” 云小芽站起身,指了指地上的狼藉,声音越来越响,“那是我从极北寒渊采来的月光草,那是我用仙力养了一年的通天竹!你凭什么说它们是野草?凭什么毁了我的花圃?”
敖烈被她问得哑口无言,脸上有些挂不住,恼羞成怒地说:“本殿下想毁就毁!你一个小小的灵植仙官,也敢跟本殿下顶嘴?信不信本殿下把你这破圃夷为平地?”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云小芽的怒火。她看着眼前这个骄纵跋扈的皇子,看着自己被毁于一旦的心血,所有的理智都消失殆尽。她猛地转身,抄起身边的玉锄头 —— 那是她亲手炼制的工具,锄头柄是用千年桃木做的,锄头刃是用暖玉打磨的,平时用来松土种花,此刻却成了她的 “武器”。
“你敢!” 云小芽握着玉锄头,朝着敖烈冲了过去。
敖烈还以为她不敢动手,站在原地嘲讽地看着她:“怎么?你还想打本殿下?我告诉你,在天界还没人敢……”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后脑勺传来一阵剧痛。云小芽握着玉锄头,用尽全身力气,朝着他的后脑勺 “嘭” 地砸了下去。
“啊 ——!” 敖烈发出一声惨叫,双手捂着后脑勺,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地。他感觉眼前发黑,脑袋里嗡嗡作响,像是有无数只蜜蜂在里面飞。
他抬起头,晕乎乎地看着云小芽,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你…… 你敢打本殿下的头?”
云小芽握着玉锄头,胸口剧烈起伏着,脸上还挂着眼泪,眼神却依旧凶狠,像一只护崽的母兽:“砸了我的花圃,别说打头,我还敢薅你龙鳞!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这金鳞云车拆了,让你再也飙不了车!”
敖烈被她的气势吓住了,他活了几千年,还从来没人敢这么对他。他捂着后脑勺,看着云小芽手里的玉锄头,竟然有些害怕,嘴唇动了动,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