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
长剑贯穿了我的腹部。
有什么东西似乎在从体内飞速流失。
“昭昭！”
梵舟失声。
而我那把剑没有刺向任何人。
只是在被刺中的瞬间被我扔出，打翻了火盆。
让布偶掉在地上。
“昭昭！！”
身体被梵舟用力抱在怀里。
他呼吸颤抖，手也不如以前稳。
“梵舟……”
他的身后，祝婉妍捂住嘴。
身子颤抖着站不稳。
“梵舟，我……”
干呕从祝婉妍喉间传来。
抱着我的那只手一僵。
我带血的手伸向他，他攥住，说的却是：
“抱歉。”
我被推给赶来的玉儿，他转身，抱起祝婉妍沿着长廊越走越远。
4
我躺在床上，玉儿哭得撕心裂肺。
我费力为她擦去眼泪：
“不怕……你去……找郎中……按这个方子……
“咳咳！孩子……可保……”
玉儿攥着方子，哭得说不出话。
“怎么？”
我心头闪过不好的预感。
“全城郎中和太医都被大师调到皇后那边，联和诊治！我去求了，可涉及皇后凤体，无一人敢来看您呀！！”
我“砰！”的一声砸在床上。
看着房顶。
身下剧烈一疼，瞬间泥泞一片，我崩溃惨叫：
“啊！！”
我是疼晕过去以后，玉儿才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野郎中的。
孩子当然是没了。
当我一身素衣，不施粉黛来到佛堂。
梵舟正背对着我跪在佛前。
我以下犯上，持剑逼宫。
虽无意伤人，可已是杀头的罪过。
梵舟为我求了情。
此刻他的后背，一千八百断魂鞭密密麻麻。
替我挨了这要命的一遭，他还要跪在佛前一整夜，帮我诵经赎罪。
他专心诵经，没有注意到我靠近。
于是，我听到了他口中真正的忏悔：
“弟子有过，因情废法，当众与妍儿有肌肤之亲，险惹她遭人非议。
“所有罪责皆因弟子不守法度，若有惩罚，请尽数降临在弟子身上，莫要伤她一丝一毫。”
原来……不是在为我诵经。
哪怕他为我挨的一千多鞭伤犹在骨，可无人问津之时，也会不自觉诵出心底最真切的感情。
供台上的一个小像引起我的注意。
漫天大雨中，红衣女孩的背影孤寂落寞。
看着面前滚滚江水，她是天地间唯一的颜色。
我呼吸一滞——
这是。
“你来做什么？”
他注意到了我。
我看着小像：“此系何人？”
他闭了闭眼：
“我与妍儿的初见。”
眼泪掉了下来：“你就是在此刻对她一见倾心？”
梵舟默认。
“可笑。”
我笑中带泪。
这分明是我。
头上还扎着娘亲给我做的蝴蝶头绳。
那时的我怀里抱着娘亲刚给我的布娃娃，穿着娘亲给我做的红衣裳，茫然看着滚滚江水。
在五岁生辰这天，不知江水将娘亲带去了何方。
在我即将碰到小像的时候，梵舟将它收了起来。
贴身放置，小心珍重。
我所有到嘴的话又都咽了下去。
“我是来与你和离的。”
和离书扔到桌上。
“就因为我护了她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