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槐树下的约定
2010年的夏末，老城区的槐树还挂着零星残叶，风一吹就簌簌往下掉。林辰把最后一张卷子塞进书包，指尖刚碰到拉链，就被身后的力道拽得一个趔趄。
“林辰！你跑什么？”苏晓的马尾辫扫过他的手背，带着橘子汽水的甜香，“毕业照还没拍呢，想逃啊？”
林辰转过身，看见少女校服领口沾着片槐叶，忍不住伸手替她摘掉。苏晓的脸“唰”地红了，伸手拍开他的手：“干什么呢，有人看着！”
周围传来哄笑，班长扯着嗓子喊集合，两人顺着人流往操场走。苏晓偷偷往林辰手里塞了颗奶糖，声音压得极低：“我妈说，我要是考不上重点高中，就去读幼师。你呢？”
“我不读了。”林辰剥开糖纸，把糖递回她嘴边，“我爸身体不好，家里得有人挣钱。”
苏晓咬着奶糖，甜味在舌尖散开，心里却堵得慌。她知道林辰家的情况，他爸去年摔断了腿，全家就靠他妈在超市理货的工资过活。可她还是忍不住问：“那……我们怎么办？”
林辰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校服袖口磨得发毛，眼神却亮得惊人：“等你读完书，我就娶你。不管我在哪干活，都一定攒钱给你买好吃的。”
苏晓没说话，只是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角。操场上的快门声“咔嚓”响起，照片里的两个少年少女，一个抿着嘴笑，一个红着脸低头，身后是遮天蔽日的老槐树。
拿到毕业证那天，林辰送苏晓去车站。他攥着皱巴巴的五十块钱，给她买了瓶冰镇可乐，自己喝着免费的凉白开。“到了学校记得给我打电话，”他反复叮嘱，“别省着花钱，不够了跟我说，我能挣。”
苏晓点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掉下来。车开的时候，她扒着窗户朝林辰挥手，看见他站在原地，直到变成一个小小的黑点。
林辰找的第一份工作是在装修队当小工，每天扛水泥、搬瓷砖，一天下来浑身骨头都像散了架。晚上躺在工棚的木板床上，他最盼的就是苏晓的电话。女孩会跟他说学校的趣事，说食堂的菜不好吃，说宿舍的灯管坏了没人修。林辰总是听着听着就笑了，忘了身上的疼。
他把工资分成三份，一份给家里，一份存起来，剩下的留着给苏晓买东西。每次寄快递，他都会塞些她爱吃的零食，附一张纸条，写着“按时吃饭”“别熬夜”。苏晓给他回信，字里行间全是想念，说等放寒假就回来陪他。
第二章 突如其来的抉择
寒假来得很快，苏晓拖着行李箱出现在车站时，林辰差点没认出来。她留长了头发，穿了件米白色的羽绒服，比以前更清秀了。林辰赶紧接过箱子，手都有些抖：“瘦了，是不是在学校没好好吃饭？”
“才没有，”苏晓挽着他的胳膊，脑袋靠在他肩上，“就是想你想得睡不着。”
那半个月，林辰特意跟工头请了假，天天陪着苏晓。他们去逛以前常去的夜市，苏晓还是喜欢吃烤红薯，林辰就帮她剥好皮，自己啃着烤玉米。路过饰品店，苏晓盯着一条银项链看了好久，林辰想掏钱买，被她按住了：“太贵了，我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