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的能源枯竭症已经持续十年了。十年前，全球的化石能源突然开始加速消耗，不到半年就只剩原来的30%，紧接着太阳能板、风能发电机开始莫名失效，无数城市因为断电变成“死城”。医生说，他妈妈的“能源枯竭症”就是因为长期缺乏清洁能源导致的——身体会慢慢失去温度，最后像冻住的冰块一样死去。
沈砚的眼神明显柔和了些，他走到实验台旁，指尖拂过上面刻着的一串编号——那串编号林野很熟悉，是他爸爸的工号。
“你爸爸叫林知远？”沈砚突然问。
林野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震惊：“你认识他？”
“他是我的导师。”沈砚的声音低了些，目光落在实验台的裂缝上，“七年前爆炸时，他本来有机会撤离，但他说要把星核碎片的研究数据藏起来，让我先上逃生舱。我以为他……”
“他还活着。”林野突然打断他，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我三个月前在F3区找到过他的日记，最后一页写着‘E7-12区有星核碎片的线索’，所以我才会来这里。”
沈砚的瞳孔骤然收缩，银灰色的眼里第一次有了明显的情绪——不是警惕，不是冷淡，而是一种混杂着惊喜和不敢置信的激动。
他快步走到林野面前，双手按住他的肩膀，力道有些大：“日记呢？你带在身上了吗？”
林野点头，从防护服的内袋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金属盒子——那是他爸爸留下的唯一遗物，防水防辐射，里面装着那本泛黄的日记。
沈砚接过盒子时，手指明显在发抖，他小心翼翼地打开，指尖拂过日记上熟悉的字迹，眼神里的情绪复杂得让林野看不透。
“这里写着，星核碎片的能量会吸引‘蚀骨虫’。”沈砚指着日记里的一行字，声音凝重，“蚀骨虫是大爆炸后产生的变异生物，以星核碎片的能量为食，一旦被它们盯上，防护服都会被啃穿。”
林野的心沉了下去。他这三个月虽然没见过蚀骨虫，却在很多废弃舱体里见过被啃得只剩金属框架的防护服，当时还以为是生锈导致的，现在想来，那些恐怕都是蚀骨虫的“杰作”。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林野问。
沈砚合上日记，抬头看向E7-12区的深处——那里的舱壁已经被腐蚀出一个大洞，外面的宇宙黑得像要吞掉一切。
他沉默了会儿，说：“星核碎片的能量波动就在前面，我们必须去看看。如果能拿到它，不仅能救你妈妈，还能救整个地球。”
林野看着沈砚银灰色的眼睛，突然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落了地。
这三个月来，他一直像只孤狼在空间站里游荡，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可现在，看着眼前这个和他一样在寻找希望的人，他突然觉得不那么孤单了。
“好。”林野点头，重新握紧激光刀，“我跟你一起去。”
沈砚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暖意。他重新戴上头盔，说：“跟在我后面，别碰任何发光的东西——蚀骨虫喜欢待在有能量的地方。”
林野应了声，跟着沈砚往舱壁的大洞走去。穿过大洞时，一股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不是宇宙的低温，而是一种像是能穿透骨头的冷。走了大概十分钟，沈砚突然停下脚步，压低声音说：“小心，前面有能量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