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在我手中化为灰烬。
我松开手，任由黑色的灰烬飘落在地。
然后，我看向那个已经吓瘫在地的传旨太监。
“想抄我的家？可以。”
我一字一句，声音不大，却传遍了整个院子。
“回去告诉皇帝，我，林渊，反了！”
赵灵儿花容失色，她预想过我的哭泣、哀求、愤怒，唯独没想过我会焚烧圣旨，公然造反。
她指着我，嘴唇颤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你……你疯了！”
2、
“来人。”
我冷冷开口。
“将公主和王府长史，‘请’到偏厅喝茶。”
守在门外的亲兵立刻涌入，面无表情地将尖叫挣扎的赵灵灵一行人“请”了出去。
世界瞬间清净了。
我走到书桌前，扭动了那个父亲生前最喜欢的麒麟镇纸。
“咔嚓”一声，书柜缓缓移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密道。
前世，我直到被扔进蛇窟的那一刻，都不知道父亲为我留了这样一条后路。
我举着烛台走进去。
密室不大，正中放着一个箱子。
箱子里，是一封信，一箱金契，还有一枚虎头兵符。
我展开信。
父亲的字迹刚劲有力。
“渊儿，若见此信，为父必遭不测。速去北朔封地，那里有我为你留下的三千玄甲亲兵，兵符在此。切记，君要臣死，臣，不得不反！”
眼眶有些发热。
我收好信和兵符，走出密室。
我召集了府中所有还能站着的忠心护卫，将兵符拍在桌上。
“国公府保不住了，想活命的，现在就跟我走！”
“去北朔，起兵，报仇！”
众人先是震惊，但看到那枚兵符，又看着我决绝的脸，很快，所有人单膝跪地。
“誓死追随世子！”
偏厅里，传来赵灵儿的叫嚣。
“林渊！你快放了我！你现在跪到父皇面前磕头认错还来得及！”
“否则等魏王的大军一到，你和你们林家余孽，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我推门走了进去。
她看到我，立刻换上一副高傲的嘴脸。
“想通了？现在放了我，我还能在魏王面前替你说几句好话。”
我平静地看着她。
“多谢公主提醒。”
“可惜，你看不到那一天了。”
我走到她面前，凑近她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你真以为魏王爱你？”
“他只是喜欢抢走我的一切，来证明他比我强而已。”
“很快，他就会玩腻你，然后把你像个物件一样，赏给下一个他想羞辱的‘我’。”
赵灵儿的脸色，瞬间煞白。
我一语道破了她内心最深处的恐惧。
她强撑着，嘴唇哆嗦。
“你胡说……赵策哥哥不是那样的人！”
我笑了。
“是吗？那我们拭目以待。”
我不再理她，带着集结好的亲兵和家眷，迅速从密道撤离。
在离开前，我让心腹在府中各处都点上灯，制造府内仍有人的假象，为我们争取时间。
站在密道的出口，京郊的一处荒山。
我回头，最后看了一眼那座巍峨的镇国公府。
那里有我二十年的记忆。
有我的父母，我的童年。
我亲手，将火把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