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长安刀响,破戒西行
贞观三年的长安,秋雨连着下了半月,把朱雀大街的青石板浸得发亮。大慈恩寺的晨钟刚过,后院的磨刀石旁却传来“霍霍”声——玄奘僧袍的下摆掖在腰间,露出半截结实的小腿,手里两把西瓜刀交替着在磨石上滑动,刀身映着他眼底的寒光,比檐角的铜铃还亮。
“玄奘师兄,你这是要做什么?”小沙弥捧着经卷路过,见他这般模样,吓得声音发颤。玄奘没抬头,只把刀刃凑到眼前,指尖轻轻划过锋利的刃口,留下一道浅白的印子:“去灵山,取真经。”
“可……可师父说,取经当持禅杖,念佛法,你带这刀……”小沙弥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院外的喧哗打断。几个泼皮撞开寺门,手里拎着木棍,嘴里骂骂咧咧:“那和尚在哪?敢挡老子的路,今日非拆了你的禅房不可!”
昨日在城门口,这伙泼皮抢一个老妪的钱袋,玄奘出手阻拦,还断了为首者的手腕。如今他们是来寻仇的。小沙弥吓得躲到柱子后,玄奘却缓缓站直身子,两把西瓜刀在手里转了个圈,刀尾磕在磨石上,发出清脆的响。
“和尚,还敢跟老子横?”泼皮头子捂着还没好利索的手腕,恶狠狠地冲上来。玄奘左脚往后撤半步,身体微微下沉,就在泼皮的木棍快要砸到他头顶时,他突然侧身,左手刀精准地架住木棍,右手刀顺着木棍滑上去,刀刃贴着泼皮的手腕,只听“嘶”的一声,泼皮的袖子被划开一道长口子,血瞬间渗了出来。
泼皮吓得魂飞魄散,转身想跑,玄奘却上前一步,刀背磕在他的膝盖上。泼皮“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剩下的几个泼皮见状,哪里还敢上前,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寺庙。
“师兄,你……你伤了人,这可是破戒啊!”小沙弥跑出来,声音里满是慌乱。玄奘蹲下身,用布擦干净刀上的血,重新插进背后的刀鞘:“戒条是为护善,若连自己都护不住,连恶人都拦不住,还谈什么取经?”
三日后,唐王在紫宸殿召见玄奘。御案上摆着通关文牒,旁边是一把镶金的禅杖,一件锦缎僧衣。“玄奘法师,此去灵山万里,路途艰险,朕赐你禅杖僧衣,愿你早日取来真经,普渡众生。”唐王的声音温和,满是期许。
玄奘却摇了摇头,指了指背后的两把西瓜刀:“陛下,贫僧不用禅杖,有这刀就够了。”满朝文武哗然,御史大夫当即出列:“放肆!佛门弟子当以慈悲为怀,你携刀西行,岂不是亵渎佛法?”
玄奘抬眼看向御史大夫,目光沉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佛法在心中,不在器物。若遇恶人挡路,妖怪害人,贫僧便用这刀斩了他们,护我西行路,护天下善众——这便是贫僧的佛法。”
唐王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好一个‘刀斩恶,心向善’!朕信你,你便按你的法子去。”说着,他亲自将通关文牒递到玄奘手中,“朕在长安等你归来。”
玄奘接过文牒,躬身行礼,转身走出紫宸殿。城门处,秋雨已停,天边露出一抹浅红的朝阳。他翻身上马,背后的西瓜刀随着马蹄声轻轻晃动,朝着西方而去——那是灵山的方向,也是一条满是血光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