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镇国大将军的独女,在逃亡中遇到贫困书生宋清远。
我每日为他洗衣做饭,绣花赚钱,供他考取功名。
他说等他高中,定要让我做全天下最风光的夫人。
可他状元及第后,第一件事就是给我一封休书。
一脸嫌恶地说:“你这种粗鄙村妇, 怎配做状元夫人?丞相千金才是我良配。”
没曾想,本是来看热闹的太子,突然跪在我面前。
在宋清远和满场宾客石化的目光中,对我说:
“皇姐,臣弟,终于找到你了。”
1.
宋清远走了。
带着他状元郎的荣耀,和他眼里的光。
那光,曾是我看熟了的。
三年来,他在油灯下苦读,眼里便含着这种光。
他说,等他高中,定要我做全天下最风光的夫人。
如今他高中了,我也的确“风光”了。
成了全京城最大的笑话。
我坐在他“赏”我的小院里,院中只有一棵枯死的槐树,灰扑扑的墙皮往下掉渣。
一百两银子,就放在我手边的桌上。
我摩挲着指腹上磨出的厚茧,那是过去三年为他浆洗衣物,为他绣花赚钱养家留下的。
我本是京城人。
三年前家逢巨变,我才流落乡野,遇见了穷困潦倒的宋清远。
我嫁给他,与他相濡以沫,供他读书。
我以为我们是患难夫妻,情比金坚。
原来,只是我以为。
“吱呀”一声,院门被推开。
是宋清远身边新买的小厮,叫长顺。
他端着一个食盒,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沈姑娘,这是公子赏你的,京城醉仙楼的席面,你这辈子都没见过吧?”
他将食盒重重地放在桌上,里面的汤水都溅了出来。
“公子说了,吃完这顿,就别再痴心妄想了,你和公子,已经是云泥之别。”
我看着他,没说话。
长顺被我看得有些发毛,却还是壮着胆子说:“看什么看?一个被休弃的村妇,还当自己是状元夫人呢?”
我淡淡开口:“你家公子,现在何处?”
长顺挺起胸膛,满脸得意:“公子自然是在琼林苑,与丞相千金,还有一众大人吟诗作对!那是你这种人能去的地方吗?”
“琼林苑。”
我点了点头,记下了这个地方。
长顺撇撇嘴:“问了也白问,赶紧吃吧,别饿死了,还得我们公子替你收尸。”
说完,他转身就走,仿佛多待一秒都脏了他的鞋。
我看着桌上的“珍馐”,笑了。
宋清远,你大概以为,我离了你,真的会饿死吧。
我起身,将那一食盒的东西,连同那一百两银子,一起倒进了院角的泔水桶里。
然后,我从贴身的衣物里,取出了一枚小小的,刻着复杂花纹的木哨。
凑到唇边,轻轻吹响。
没有声音。
但京城某个角落里,有人能听到。
2.
夜色渐浓。
我换下身上那件打了补丁的粗布衣,穿上了一套箱底的素色长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