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体彻底僵住，瞳孔不受控制地急剧收缩。
通天河！？
他们刚刚过了通天河！？ 那不就是…真假美猴王事件刚刚结束？！
六耳猕猴被如来佛祖在金钵盂下现出原形，被孙悟空一棒子打得魂飞魄散之后？！
如果…如果我刚才收到的求救传音是真的…如果那是真悟空在被如来扣住、在最绝望无援的时刻，凭借昔日一点因果联系，拼尽所有神魂之力向可能唯一还记得“交情”的我发出的最后哀鸣…
那么… 那么眼前这个… 这个刚刚还在和我嬉笑打闹、对答如流、甚至能说出只有真悟空才知道的蟠桃醉事的…
这个站在阳光下，披着黄金甲，抓着金箍棒，笑得一脸“纯良”的… 是 谁 ？
【二】
我的脸色一定苍白得像刚从地府里捞出来。
眼前的“孙悟空”敏锐地捕捉到了我骤然剧变的脸色和瞬间僵硬的肢体。
他脸上那原本鲜活生动的嬉笑，如同退潮般一点点收敛起来。
那双燃烧着金色火焰的瞳仁，微微转动，冰冷而精准地聚焦在我毫无血色的脸上。
“明理真君……”他的声音变了，不再是先前清亮跳脱的语调，而是低沉下去，平滑得像打磨过的金属，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令人牙酸的摩擦质感，“怎的了？”
“莫不是...你又发现什么要紧事了？”
动弹不得！
只能看他带着冰冷诡笑，越来越近…
剧痛刺醒求生的本能！我还不想死！我还不能死！我猛地咬舌！
“是…是啊…本、本仙还有事情...就先回去了”嘶哑声音挤出！
他眼底闪过一丝讶异。
就这一瞬！我压榨最后气力，踉跄暴退！肩头传来撕裂般轻响——挣脱的代价！
“本君有要事！告辞！”我语无伦次嚎叫，驾起黯淡云头，连滚带爬冲入云霄！不敢回头！
冰冷目光钉在背上，直至我冲入九天方才消失。
冷汗浸透仙袍。肩头阴寒剧痛持续侵蚀。我脑海中回忆着这一时的矛盾与疑点。
通天河…求救…假的…吞噬…
那冰冷传音再次于神魂响起，比任何一次都清晰，带着绝望、锈蚀味，还有被背叛的怨毒：
“——明理真君！救俺老孙！！俺老孙好疼！”
我知道我救不了他。我刚侥幸逃生。
冰冷的感觉直到回到洞府才好些，我决定做些什么。
仙府深处，我像困兽翻找古籍玉简。
《三界异闻录》、《神魔志》…神识飞速扫过。都是些平常的信息，从这些信息中根本看不出什么。
原主记忆碎片闪过：蟠桃园偷桃，兜率宫外偷丹，天河畔醉酒…还有演武场比试，悟空赢了却烦躁捶胸：“…打着打着，特别是闹完、杀完、嚷嚷完…总觉得空落落不得劲！好像亏了啥…”
当时我只当那是悟空的醉话或疲惫，并没有放在心上，现在想来，着实有些奇怪。
猛然间，我的神识扫过古旧黑色玉简——“混世四猴”。神识沉入。
“…然，聆音非止知事，尤嗜哀怒怨愤之音…凡此负面之音，皆可为其食粮，暗窃其主一丝本源生机，以补己形，固其伪…此乃其‘知前后’之真正代价！窃道之本也！…”
聆音…窃寿？！嗜哀怒怨愤之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