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总动动手指头，就能让你在这龙渊市彻底待不下去！”
这是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我笑了。
“是吗？那你就让他来试试。”
我重新低下头，不再理他。
李助理气得浑身发抖，最终撂下一句“你给我等着”，便灰溜溜地走了。
我知道，这事没完。
晚上收摊回家，我和小馄饨住的出租屋，是一间不到十平米的阁楼，冬冷夏热。
小馄饨已经睡着了，小脸上还挂着满足的笑意。
他虽然看不见，但他的世界因为敏锐的听觉和味觉而同样精彩。
他能听出风的声音，雨的味道，能听出我包的每一个馄饨里，面皮和肉馅相遇时的“悄悄话”。
他是我活下去的全部意义。
我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心里一阵绞痛。
宋致远，如果你敢动他，我发誓，我会让你付出比死更惨痛的代价。
接下来的两天，宋致远没有再派人来。
但我从夜市其他摊贩的闲聊中得知，“致味轩”出事了。
他们新推出的高端灵膳系列，被美食家公开批评“华而不实，食之无味”。
公司股价应声下跌。
宋致远焦头烂额。
我知道，他舌头的问题，已经开始影响他的事业了。
一个尝不出味道的灵膳师，就是一个笑话。
第四天晚上，夜市最热闹的时候，一辆黑色的面包车突然停在了我的摊位前。
车上冲下来七八个流里流气的混混，领头的是个光头，手臂上纹着一条狰狞的过肩龙。
“就是她？”光头指着我问。
他身边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点头哈腰：“龙哥，就是她！还有那个小瞎子！”
光头狞笑一声，一脚踹翻了我的滚水锅。
“哗啦——”
滚烫的热水和馄饨洒了一地，热气蒸腾，一片狼藉。
食客们吓得尖叫着四散奔逃。
“你们干什么！”我一把将小馄饨护在身后，厉声喝道。
“干什么？”光头龙一步步向我逼近，手里掂着一根钢管，“有人出钱，让我们娘俩‘消失’。你说我们想干什么？”
他身后的小混混们也都亮出了武器，将我们团团围住，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恶意。
我心沉到了谷底。
是楚婉儿。
她怕了。
“妈妈，我怕。”小馄饨在我身后，小小的身体抖得厉害。
我握紧他的手，低声安慰：“别怕，妈妈在。”
可我的手心，全是冷汗。
光头龙走到我面前，用钢管挑起我的下巴，满嘴黄牙，口臭熏人：“小娘们长得还挺标致。兄弟们，是先玩玩，还是直接办事？”
他身后的混混们发出一阵淫邪的哄笑。
我的身体僵硬，血液都快要凝固了。
就在这时，一声凄厉的刹车声响起。
一辆迈巴赫以漂移的姿态甩尾停在路口，宋致远连滚带爬地从车上冲了下来。
他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发青，冲着我嘶吼：“解药！快给我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