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的指尖瞬间变得冰凉,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这枚袖扣,和沈叙昀上次来家里时,戴在他白色衬衫袖口的那枚,一模一样。

一个荒唐又可怕的念头在我脑中炸开。

我猛然想起,她最近总说「外套借给朋友穿了」,我问是哪个朋友,她却支支吾吾。

我想起,她偷偷给手机那头发「我想你」时,被我撞见,慌乱地解释是「给家人报平安」。

原来,那个「朋友」是沈叙昀。

那个「家人」,也是沈叙昀。

我以为的情深似海,原来全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

我捏着那枚袖扣,指尖都在颤抖。

叶疏湄洗完澡出来,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样子,关切地问:「怎么了,言昀?」

我摊开手心,将那枚袖扣举到她面前。

她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

4.

「这是什么?」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

叶疏湄的眼神躲闪,嘴唇翕动了半天,才挤出一句:「……就是一个普通袖扣,朋友落下的。」

「哪个朋友?」我逼问,「沈叙昀吗?」

她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瞬间炸毛:「你调查我?顾言昀,我们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

信任?

我气得发笑。

究竟是谁先打破了信任?

「我没调查你。」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这枚袖扣,和他上次来戴的一模一样。你的外套,为什么会有他的袖扣?」

空气死寂。

最终,她像是放弃了挣扎,垂下眼帘:「是,我承认,我最近是和他见过几次面。但我们只是朋友叙旧,不是你想的那样!」

「朋友叙旧,需要把外套借给他穿?朋友叙旧,需要你跟他说『我想你』?」

我的质问像连珠炮,让她无力招架。

她终于崩溃了,哭着说:「我只是……我只是在他身上,看到了过去的感觉。言昀,我和他认识了二十年,你才出现几年?你不能这么霸道!」

这句话像一把刀,精准地捅进我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是啊,我才出现几年。

我写的上百首情诗,都抵不过他一个模糊的「过去」。

那天我们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我以为这已经是我们感情的谷底,却没想到,更深的深渊还在后面。

5.

冷战开始。

我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却像两个最熟悉的陌生人。

我不再为她做饭,她也不再关心我几点回家。

书架上,我为她写的那个厚厚的诗集,落了薄薄一层灰。

我以为时间能抚平一切,只要她和沈叙昀断了联系,我们就能回到过去。

我甚至还在自我欺骗。

直到沈叙昀再次登门。

这次,他带来一瓶红酒,笑得春风和煦:「言昀,上次的事我听疏湄说了,是我们不对,让你误会了。今天我特地来跟你道歉。」

他姿态放得很低,仿佛真的是个知错的「哥哥」。

叶疏湄也在一旁帮腔:「是啊言昀,叙昀哥都道歉了,你就别生气了。我们以后注意分寸。」

我看着他们一唱一和,觉得无比讽刺。

我还没开口,沈叙昀又说:「对了,阿姨那条蓝宝石项链,疏湄说放在你这里了?她找了半天没找到,是不是你收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