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可能近在咫尺却被阻拦的恐惧和五年积压的痛苦瞬间淹没了李志强,他猛地一把抓住明远法师的僧袖:“你们到底把我妻子怎么了?为什么不敢让我见她?!”
这突兀的举动和拔高的声音立刻引来了周围香客和僧人的注意。明远法师脸色一沉,大喝一声:“佛门清净地,岂容你撒野!”几个年轻的武僧立刻围了上来,不容分说地将情绪失控的李志强拉开,几乎是架着他,强行拖出了山门。
朱红色的寺庙大门在李志强身后沉重地关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
李志强站在山门外,喘着粗气,望着那扇紧闭的大门,心中疑云密布,愤怒和不解交织。为什么这些僧人如此抗拒他寻找妻子?为什么连见一面这样简单的要求都被断然拒绝?那种反常的坚决,反而像一剂强心针,注入他的心脏——五年来,他第一次如此确信:晓萱还活着,而且就在这座寺庙里!他们一定在隐瞒什么!
接下来的三天,李志强像幽灵一样,每天都在静心寺周围转悠。他不再试图从正门进入,而是绕着高高的围墙观察。他很快发现了不寻常之处:这座寺庙看似古朴开放,实则戒备森严。后院的围墙明显加高过,墙上甚至装有不易察觉的碎玻璃片。有僧人定时沿着围墙巡逻,眼神警惕。更奇怪的是,每天傍晚时分,都有一辆黑色的、没有任何标识的面包车从寺庙异常隐蔽的后门进出,行迹显得鬼鬼祟祟。
所有这些异常,都指向一个令人不安的可能性。
第四天傍晚,夕阳将山峦染上一层血色。李志强早早躲藏在寺庙后山的密林中,用一个旧望远镜,紧紧盯住那扇后门和停在一旁的黑色面包车。
果然,时间一到,后门打开。在几个僧人的带领下,七八个穿着灰色居士服的女子低着头,鱼贯而出,准备上车。她们大多神情麻木,动作机械。李志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望远镜的镜头死死追随着其中一个消瘦的身影。
就在车门即将关闭的瞬间,那个身影似乎被什么绊了一下,下意识地抬了一下头。
虽然距离不近,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李志强的呼吸瞬间停止了——那张脸!虽然憔悴苍白了许多,褪去了当年的明媚,但那眉、那眼、那轮廓……分明就是他苦苦寻找了五年的林晓萱!
“晓萱!”他几乎要脱口喊出,硬生生用手捂住嘴。
面包车发动,驶离寺庙。李志强立刻从树林中冲出,骑上藏好的摩托车,远远地跟了上去。山路蜿蜒,他不敢跟得太近,只能凭借对地形的熟悉,保持着能听到引擎声的距离。
约莫半小时后,面包车拐进一条更为偏僻的山坳,停在了一处看似废弃又有人打理的低矮农家院前。女子们被僧人带领着走进院子。李志强绕到侧面,敏捷地爬上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正好能将院子里的情形尽收眼底。
院子里,几个女子正在沉默地晾晒着一些草药。李志强的目光像被磁石吸住,死死锁在那个最消瘦的背影上。
仿佛感应到了什么,那女子缓缓转过身,拿起手边的簸箕。
就在她抬头的瞬间,李志强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眼前一黑,几乎从树上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