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走！我不同意！你今天要是敢踏出这个门，我就……我就死给你看！”
我平静地看着她，没说一句话。
我知道她不敢，她的骨气都拿来折磨我了，连和亲戚脸红一下的勇气都没有。
她愣住了，抓着我的手一松，我趁机拉着箱子，头也不回地打开门，走了出去。
站在楼道里，我看着手背上的几道血痕，叹了一口气。
我，自由了。
4.
新租的公寓里，我整理好行李，把那束花摆在餐桌上，瞬间，整个屋子都鲜活了起来。
这里没有隔板搭出的压抑空间，没有堆满杂物的客厅，没有沙发上那两张永远写着不满和索取的脸。
空气里，只有阳光、花香和我自己平稳的呼吸声。
我泡了一杯热茶，坐在沙发上，看着手背上已经结痂的血痕，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是我二十多年来，第一次拥有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空间。
安生日子没过两天，亲戚的电话就追了过来。
是三姨，我妈的亲妹妹，也是家族里最爱传话的。
“小娣啊，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啊？怎么说搬走就搬走了？你妈都快急死了！”
三姨的语气十分夸张，仿佛谁不知道她的目的一样。
“她这两天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说心口疼得厉害，昨晚哭了一宿，今天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你说你，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这么刺激她？她年纪大了，万一气出个好歹，你后悔都来不及！”
我端着水杯，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公园里嬉笑打闹的孩子。
那些熟悉的、用亲情绑架我的话术，如今听起来，只觉得吵闹。
“她是我亲姐姐，我不能看着她这样。小娣，你听三姨一句劝，赶紧回来给你妈道个歉，母女没有隔夜仇，啊？”
我平静地听她说完，淡淡开口：“三姨，生病了该去看医生。我不是医生，治不了她的病。”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三姨大概没想到我会是这个反应，声音拔高了些：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她那是心病！心病还得心药医，你就是她的心药啊！”
“我没空。”我打断她，“我还要上班挣钱。”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
世界再次清净。
我没有撒谎，我确实很忙。
之前为了赶项目，我欠下了不少工作，现在正好静下心来，一一补上。
白天，我全身心投入工作，效率高得惊人。晚上，我去上花艺课，在花草的芬芳和老师轻柔的指导声中，将一天的疲惫洗涤干净。
生活被工作和热爱填满，我甚至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我妈和林浩。
直到一周后，三姨的微信消息又弹了出来，这次是几条长长的语音。我犹豫了一下，点开来。
“小娣啊，你弟弟找不着你，都快急疯了！”
“他那个毕业设计报告，下周就要交了，里面好多东西他不会弄，以前不都是你帮他整理资料、修改格式的吗？他昨晚弄到半夜，今天早上跟我哭，说这次要是交不上去，毕业证都拿不到了！”
“你当姐姐的，不能不管他啊！这可关系到他的前途！你快回个电话，帮帮他吧！”
我看着那几条未读消息，内心好不波澜。
他都二十四了，已经延毕两年，这次再毕业不了，恐怕连结业都困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