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好的人啊，我爹。
到了这个时候，他想的，还是这个国家，还是这个他用命守护了一辈子的江山。
可这封奏折，在李烨的眼里，却变成了另一番模样。
“你看，他急了。”
这是李烨，在看到奏折后，说的第一句话。
鸦的情报里，详细记录了当时的情景。
李烨拿着那封带血的奏折，笑了。笑得癫狂，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他心虚了。他知道，只要我解决了沈家，下一步，就是查他通敌卖国的证据。所以，他想跑，他想借着打仗的名义，逃到边境去！”
“他以为我傻吗？啊？他以为我还会相信他吗？”
“从他害死阿落的那一刻起，他就该死了！”
“沈家，一个都别想活！”
我看着情报上的这些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我的心上。
通敌卖国？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把这么一顶肮脏的帽子，扣在我爹的头上！
我沈家满门忠烈，世代守护着这个国家，到头来，竟然，要落得一个通敌卖国的罪名？
一股腥甜的液体，从我喉咙里涌了上来。
我“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血。
血，溅在雪白的宣纸上，像一朵朵绽开的，绝望的红梅。
“主上！”鸦大惊失色，连忙扶住我。
我推开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到墙边，取下了挂在那里的剑。
那是我十六岁生日时，李烨送我的。他说，我的阿落，不该只会描眉画眼，也该会执剑杀人。
“备马。”我抽出长剑，剑身发出一声清越的嗡鸣，像是在渴望着饮血。
我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我要回京。”
“主上，不可！”鸦立刻跪了下来，“现在回去，就是自投罗网！太子殿下已经疯了，他不会听您任何解释的！”
“那我就杀了他。”我看着剑锋上，映出的自己那双赤红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他不是爱我吗？那我就让他，死在我这个‘鬼魂’的手里。”
“主-上！”
“这是命令！”我厉声喝道，“立刻备马！”
我不能再躲了。
我亲手养出来的怪物，现在，要去吃掉我的家人了。
我必须，回去。
哪怕，是去给他陪葬。
8
我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当我带着“无影”的人，日夜兼程，不眠不休地赶到京城城下时，看到的，是城门上，挂着的一排头颅。
最中间的那个，是我爹。
那个永远挺拔如松的男人，此刻，只剩下了一颗头颅。眼睛还圆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