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陨听着她心口不一的辩解，再看她吓得眼圈微红却强作镇定的模样，一种前所未有的新奇体验弥漫心头。
他忽然弯下腰，凑近她。
俊美无俦的脸庞骤然在眼前放大，冷冽的帝王威压扑面而来。泠绾吓得呼吸一窒，猛地向后一缩。
【靠这么近干嘛？！想看看我有没有给下毒吗？！还是想数数我有几根睫毛？！】
“爱妃似乎……很怕朕？”萧陨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
“臣、臣妾不敢……”泠绾声音发颤。
【不敢才怪！你动不动就要杀人全家，谁能不怕！暴君！】
萧陨眸色微深。暴君？这词他听得多了，但从她心里以这种又怂又愤的语气喊出来，竟让他觉得有几分……贴切？
他直起身，不再逼视她，转而走到书案后坐下，状似随意地拿起一本奏折。
“既如此，你便在此处伺候笔墨吧。”
【啊？伺候笔墨？大晚上的伺候什么笔墨？你不睡觉的吗？而且我字写得跟狗爬一样，等下会不会又惹你生气直接拖出去砍了？】
心里嘀咕个不停，泠绾面上却只能谢恩，起身磨墨。她动作略显生疏，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盼着这位阴晴不定的陛下赶紧倦了把她打发走。
殿内一时只剩下墨条研磨的声音和偶尔翻动奏折的声响。
萧陨看似在处理政务，实则大半注意力都在耳边那些喋喋不休的“心声”上。
【这奏折这么厚，看着就头疼，当皇帝也挺累的哈。】 【他皱眉了，是不是哪里又闹灾了？还是哪个大臣又吵架了？】 【唉，好饿，宴会上光紧张了，什么都没吃……现在好像闻到小厨房的点心香味了？幻觉吗？】
听到“饿”字，萧翻动奏折的手顿了顿。他抬眼瞥了下那个一边磨墨一边悄悄咽口水的小才人，忽然开口：“德禄。”
总管太监德禄立刻悄无声息地进来：“陛下有何吩咐？”
“传些点心过来。”
德禄微微一愣，陛下晚间甚少进点心，但还是立刻应道：“是。”
不一会儿，几碟精致小巧的点心便送了上来，放在泠绾手边的小几上。
萧陨头也没抬：“赏你的。”
泠绾彻底懵了。
【？？？不仅没杀我，还给我点心吃？这到底是个什么发展？糖衣炮弹？毒点心？最后一顿饭？】
她心里疯狂猜测，脸上却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谢、谢陛下赏赐。”
【吃还是不吃？吃了被毒死怎么办？不吃就是抗旨，现在就被打死怎么办？呜呜呜，重生第一天就要面临这种生死抉择吗？】
萧陨听着她丰富的内心戏，终于没忍住，极轻地笑了一声。
泠绾正捏着一块杏仁酥纠结不已，闻声吓得手一抖，点心差点掉地上。
“放心，没毒。”萧陨语气平淡，“朕若想杀你，用不着如此麻烦。”
泠绾：“……”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听起来更吓人了啊！
她硬着头皮，小口小口地吃着点心，味道确实很好，但她食不知味。
【算了，死也做个饱死鬼！话说回来，他好像……也没那么完全昏庸？至少刚才宴会上没让沈婉清得逞。难道重生一次，连皇帝的性格都变了？】
萧陨目光微凝。重生？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