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雨夜开车逃命
暴雨如瀑。
黄霄死死握住方向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雨刷器疯狂摆动，仍赶不上雨水倾泻的速度。山路在车灯照射下蜿蜒如蛇，一侧是峭壁，一侧是深渊。
他不时瞥向后视镜，不是因为路险，而是担心追踪。
副驾驶座上，一个银色金属箱被安全带固定着。里面装着他从公司带走的“礼物”——足以让新源集团身败名裂的证据。
三个月前，他还是新源集团最年轻的算法总监，直到发现公司用AI系统秘密监控员工情绪状态，以此优化压榨效率。当他提出异议时，上司只是拍拍他肩膀：“小黄啊，资本的本质就是榨取剩余价值，我们只是做得更科学。”
科学？黄霄看着屏幕上那个不断吮吸员工情绪数据的虚拟形象，感到一阵恶心。
于是他策划了这一切。故意制造服务器故障，趁乱拷贝核心数据，然后选择最不可能的地方藏身——他出生并竭力逃离的东北山村，黄家屯。
导航显示还有五公里。黄霄深吸一口气，努力不去想如果被公司抓回去会怎样。
雨势稍歇，车转过最后一道弯，黄家屯终于出现在山谷中。与他记忆中的不同，村里多了不少现代化痕迹——太阳能路灯、崭新的信号塔，甚至还有几个监控摄像头。
但更引人注目的是村口那座石像，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基座上刻着“乡村先贤黄科技”。黄霄皱眉，黄科技是他叔叔的名字，六十年前离开村庄后再无音讯，怎会成为村中先贤？
车驶过石像时，收音机突然刺啦作响，一个冰冷的女声断续传出：“数据...异常...回归...”
黄霄猛地关掉收音机，手心出汗。
老宅依旧破旧，门上却挂着崭新的智能锁。黄霄用父亲寄来的钥匙打开门，一股陈旧气息扑面而来。
“爸？我回来了。”他喊道，无人应答。
屋内整洁得异常，仿佛有人刚打扫过。桌上摆着两副碗筷，一碗饭还冒着热气。
黄霄心中升起不安。他推开里屋的门，看见父亲躺在床上，面色安详如睡，却已无呼吸。
床头柜上倒着一个空药瓶，旁边是散落的纸片。黄霄拾起一张，上面是父亲歪扭的字迹：“他们发现了，必须阻止...”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电闪雷鸣。刹那白光中，黄霄看见父亲的眼睛猛地睁开，嘴唇微动，挤出最后几个字：
“小心...数据...”
接着彻底没了声息。
黄霄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他不是因为亲情而归来，但亲眼见证父亲死亡仍是冲击。
葬礼在翌日举行。村民来了不少，却都站得远远的，眼神躲闪。只有柳婆婆上前拍了拍黄霄的肩膀：“节哀，你爸是个好人。”
仪式草草结束，就在棺木即将下葬时，一只油光水滑的黄鼠狼突然窜上棺材，引起一片惊呼。
更令人震惊的是，它竟口吐人言：“笨蛋，他们发现你了。”
黄霄目瞪口呆，怀疑自己悲伤过度出现幻听。
村民却仿佛早有预料，纷纷跪拜：“黄三爷显灵了！”
黄鼠狼不屑地甩甩尾巴，跳下棺材消失不见。
黄霄恍惚地回到老宅，发现门前已围了一群村民。为首的是村医白小梅，她父亲生前最信任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