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婚约的裂痕
九月的晨光透过梧桐树叶的缝隙，在民政局门口的水泥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微风拂过，叶片沙沙作响，仿佛在窃窃私语着什么秘密。
我站在树影里，看着那辆熟悉的出租车在路边戛然停下。
车门被猛地推开，徐既白踉跄着钻了出来，满身酒气，衬衫皱得像腌菜，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
他眯着眼睛，脚步虚浮地朝我走来，嘴角挂着那抹我熟悉的、满不在乎的笑。
“顾灵，你也太准时了吧？”他的声音沙哑，带着宿醉的疲惫，“这才九点，说好九点半的，你就这么急着把我拴住？”
我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
阳光照在他曾经让我痴迷的侧脸上，如今只觉得刺眼。
他头发凌乱，眼底泛着熬夜后的青黑，整个人散发着隔夜酒精和香水混合的怪异气味。
那香水味我很熟悉，是孟佳嘉最爱的黑鸦片，浓郁而甜腻，此刻却像毒药般令人窒息。
“昨晚和孟佳嘉他们喝高了。”他揉了揉太阳穴，毫无顾忌地解释，仿佛这再正常不过，“那帮孙子非要给我搞什么单身夜，灌我到现在，头疼死了。”
他从口袋里摸索着掏出身份证和户口本，动作笨拙，差点让那些重要证件掉在地上。
我注意到他换了一身衣服，不是昨天出门时穿的那套。
这个发现让我的心沉了沉，像是有块巨石压在了胸口。
“你说这人搞不搞笑，非要最后一晚疯狂一下，说什么我进了婚姻的坟墓就没自由了...”
他继续嘟囔着，似乎完全没注意到我越来越冷的眼神，“我就说顾灵才不管我呢，她最大度了，是不是？”
民政局门口已经开始有人排队，几对情侣手挽着手，脸上洋溢着幸福的期待。
有人好奇地看向我们这边，或许是因为徐既白过于张扬的声音，或许是因为我过于冷静的表情。
“徐既白。”我打断他，声音平静得让自己都惊讶。
“嗯？”他终于抬起头，混沌的目光对上我的眼睛，似乎这时才察觉到我异常的态度。
我穿着一身简洁的白色连衣裙，这是为领证特意准备的，但现在只觉得讽刺。
裙摆被微风轻轻吹动，像是无声的嘲笑。
“我们分手吧。”
他愣住了，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随即嗤笑一声：“顾灵，你占有欲能不能别这么强！我说了多少次了，孟佳嘉她只是我兄弟！”
他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引得排队的人们纷纷侧目。
他向前一步，酒气扑面而来：“今天领完证之后，我就是你的人，完全没有自由了，那我婚前和兄弟喝个酒有什么问题？你就因为这个要分手？”
我从包里拿出手机，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滑动了几下，点开视频，举到他面前。
“兄弟？徐既白，你当我瞎吗？你和你兄弟喝着喝着会亲到一起？”
视频中，灯光昏暗的酒吧卡座里，徐既白和孟佳嘉几乎贴在一起。
孟佳嘉笑着喂他喝酒，然后自然而然地，两人的嘴唇贴在了一起。
虽然只有短短几秒，但足够清晰。
视频最后，还能听到拍摄者的窃笑和"恭喜白哥告别单身"的起哄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