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能这个样子去见周景然。
她看着镜子里的人：头发因为匆忙而有些凌乱，眼神里带着些慌张——这绝不是一个刚“身体不舒服”在寝室休息的人该有的状态。
她拧开水龙头，用冷水用力拍打脸颊，用擦干净脸上，仔细地将头发捋顺，整理好衣领，努力做出平时那副温顺平静的样子。
可是，镜子里那双眼睛，无论她怎么努力，似乎都无法完全回归到之前的空洞和听话了。
那里面，多了点别的东西，一点躁动不安的火星。
她深吸一口气，将那个装满秘密的帆布包藏在洗手台下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打算等下再来取。
然后，她挺直脊背，走出了洗手间，走向三教。
每一步，都像是从光怪陆离的梦境踏回现实。
周景然的信息像一条无形的绳索，将她拉回既定的轨道。
603小会议室的门虚掩着。
她敲了敲门，然后轻轻推开。
周景然正坐在桌前，低头看着一份打印稿，侧脸在夕阳下显得认真又温和。
听到动静，他抬起头，嘴角露出阳光的微笑：“来了？身体好点了吗？”
他的关心一如既往，却像针一样刺在她刚刚经历过一场“叛乱”的心上。
“好，好多了，谢谢学长。”她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生怕被他看出端倪来。
“发言稿我看过了，整体很好，就是结尾这里，升华得有点突兀，我们可以这样改……”周景然开始耐心地讲解，逻辑清晰，语气温和。
林薇努力集中精神去听，但她的思绪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那个藏在洗手间的帆布包的方向，飘向那个刚刚发布、正在被陌生人观看点评的视频。
星芒APP的提示音仿佛还在耳边幻听。
她坐在那里，身体有些呆板，脸上带着和往常一样谦逊受教的表情，不时点头附和。
但她的内心，有两个小人正在各自发力。
一个是“林薇”，在乖乖听着学长指导，思考着如何将发言稿修改得更“完美”，更符合期待。
另一个是“薇力无边”，在疯狂叫嚣，回味着面具带来的自由，惦记着视频的流量和数据。
两个小人在她体内冲撞，让她坐立难安，度秒如年。
周景然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些许心不在焉，停下笔，关切地问：“怎么了？是不是还不舒服？看你脸色有点白。”
“没！没有！”林薇回过神，慌忙摇头，挤出一个相对柔和的笑，“学长您说得对，我记下了，我回去就按您说的改。”
她急于结束这场煎熬。
周景然看了看表，体贴地点点头：“那好，今天就到这里。先回去好好休息。”
如蒙大赦。
林薇几乎是立刻站起身，语无伦次地道谢告辞，抓着那份被修改过的发言稿，赶紧离开。
她快步走向一楼的洗手间，心还在狂跳。
确认四周无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