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叫沈见夏,27岁,在杭州一家广告公司做策划。
三年前,我在一个摄影论坛上认识了陆湛——一个在成都做纪录片导演的男人。我们隔着1300公里的距离,用视频、语音和文字维系着这段感情。
每天晚上,我们都会视频到凌晨。他会给我讲今天拍了什么,我会跟他抱怨甲方的奇葩需求。我们分享彼此生活的细节,从喜欢的咖啡温度到下雨天的心情。虽然隔着屏幕,但我觉得他就在我身边。
我们约定,等攒够了钱,就结束异地——谁先稳定,另一个人就过去。
今年年初,我终于攒够了年假,买了去成都的机票。那是我三年来第一次要见他。
出发那天,我特意穿了他最喜欢的白衬衫,还在脖子上系了一条蓝色丝巾。行李箱里装着他爱吃的桂花糕和我亲手织的围巾。我甚至幻想好了见面的场景——他会在机场出口等我,看见我时笑得像个孩子,然后紧紧抱住我。
可就在我准备登机时,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你好,请问是沈见夏吗?"电话那头是个男人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四川口音。
"我是。你是?"
"我是成都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医生。陆湛……出车祸了。现在在我们医院抢救,情况不太乐观。你是他的紧急联系人,希望你能尽快赶来。"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手机差点从手里掉下去。
"你说什么?他……他怎么了?"
"具体情况等你来了再说。"医生说,"你尽快赶来吧。"
我挂了电话,站在机场大厅里,周围的喧嚣仿佛离我远去。我拼命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可手机屏幕上的医院地址提醒我,这一切都是现实。
我立刻改签了最早一班去成都的机票。在飞机上,我一直握着手机,手心全是汗。我给他发消息,打电话,可永远都是无人接听。
飞机降落时,天已经黑了。我冲出机场,打了辆车直奔医院。一路上,我不断祈祷,希望他只是受了点轻伤,希望医生是在吓唬我。
可当我看到他时,所有的祈祷都碎了。
ICU病房里,陆湛躺在病床上,全身插满了管子。他的头缠着厚厚的纱布,脸色苍白得像纸。呼吸机发出规律的声响,那是他唯一的生命迹象。
"医生,他……他怎么样?"我声音颤抖地问。
"我们尽力了。"医生叹了口气,"他的头部受到严重撞击,目前处于深度昏迷状态。能不能醒过来,要看他自己的意志。"
"那……那他会醒吗?"
"有这个可能。"医生说,"但也有可能……永远不会。"
我看着病床上的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下来。
"陆湛,你醒醒啊。"我握住他冰冷的手,"我来了,我来见你了。"
他没有任何反应。
医生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先去办理住院手续吧。他需要长期治疗。"
我点点头,转身离开ICU。走廊里的灯光刺眼,我却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那一刻,我在心里默默发誓——无论多久,我都等他醒来。哪怕是十年,二十年,我也不会放弃。
因为我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