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擎的轰鸣还在耳朵里炸,像一曲凯歌。
小雪突然把脸贴到我耳朵边,呼吸烫得慌:“干得漂亮,垃圾虫。”
我猛地扭头,她眼底有光在跳。
“别笑。”我喉咙发甜。
“谁让你是‘星陨’的主人?”她往后缩了缩,指尖还沾着我的汗,“以后,别再一个人滚进垃圾堆了。”
远处,卡洛斯的舰队轮廓在地平线上浮现。
黑压压的,像一片毒云。
侦察机的光束扫过机甲,红光在驾驶舱里打转。
“他们发现你了。”小雪的声音绷得像弓弦。
我死死盯住屏幕,手指按在核心晶体上。
这玩意儿太危险——掠夺者要它,不仅因为能源,还因为传说它能点燃银河。
小雪突然抓住我的手:“我还有个秘密没告诉你。”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芯片,全息影像在掌心亮起——是家乡的影像,父母在花园里笑着。
“这是你爹留的。”她声音轻得像叹息,“他说‘星陨’选中了你。”
轰!
机甲外壳被击中,剧烈震荡。
小雪扑过来护住我,芯片“啪”地掉在地上。
屏幕的红光里,卡洛斯的舰队正缓缓降落,每架战机都张着血盆大口。
我盯着碎裂的芯片,想起二十年前那场火。
父母说:“铁家伙不是给你玩的。”
但“星陨”在颤抖,像在回应我的愤怒。
小雪的手掌压在我手背上,烫得我心口发烫。
“现在,”她轻声说,“我们是银河的火种。”
远处,舰队的炮口开始蓄力,阴影吞噬了最后一点光。
炮火炸开的瞬间,金属骨架像被巨锤砸中的铁罐子,震得我五脏六腑都在翻腾。
警报声尖利得能刺穿耳膜,舱内刺目的红光里,小雪死死按住操作台,指尖发白。
“他们带了电磁炮!”她吼着,声音被爆炸声撕碎。
我猛打方向盘,机甲一个侧翻,擦着三枚激光弹掠过——后视镜里,那艘掠夺者小艇的残骸正拖着黑烟坠入垃圾堆。
滚烫的铁锈味混着焦糊气灌进鼻腔,喉咙里全是金属粉尘的腥。
“别管我!”小雪突然拽住我的手臂,指甲掐进肉里,“看屏幕!”
全息投影在眼前炸开,密密麻麻的敌舰正从舰队主舰上蜂拥而出,像一群嗜血的甲虫。
卡洛斯的声音从通讯器里碾过来,带着金属刮擦的冷笑:“小虫子,你爹的机甲可没这么硬。”
我猛地咬住下唇,血味在嘴里漫开。
二十年前,父亲在家乡的机甲工厂被卡洛斯的人拖走,临走前塞给我一枚生锈的扳手。
“记住,星陨的火,是烧给强盗的。”他声音哑得像砂纸。
当时我蹲在工厂废墟里,把扳手磨得锃亮,只为换顿热饭。
邻居们嗤笑:“穷鬼想当机甲师?做梦吧!”
我舔掉扳手上干掉的机油,把扳手藏进怀里——就像藏起母亲临终前塞进我手心的那张全家福。
现在,卡洛斯用这番话当刀子剜我。
小雪突然扑向备用能源接口,袖口扯裂,露出下面密密麻麻的电路纹身。
“别动!”她喘着粗气,手指在控制面板上翻飞,“这是反抗军的频率!”
话音未落,机甲侧面的金属板“哐当”被掀开,一个瘦小身影从裂缝里翻进来,带着一身沙漠风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