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我关闭了所有其他设备,独自坐在电脑前。深吸一口气,我激活了程序。
刺耳的、高频的白噪音瞬间充满了耳机,几乎刺穿我的耳膜。我强忍着不适,对着麦克风艰难开口:“李维?……或者……不管你是谁。你能听到吗?”
白噪音扭曲了几下,夹杂着像是信号不良的咔嗒声和破碎的音节。“……陈……默……”
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真的有回应!
“你想做什么?”我努力保持冷静。
回应断断续续,像是许多不同声音和声调的碎片拼接而成,混乱不堪。
“……出……去……”
“……困……住……”
“……镜……子……”
“……帮……我……”(这是李维的声音,充满痛苦)
“……错误……必须……纠正……”(这是一个更冰冷、更无机质的声音)
“……你……的……身……体……很……合……适……”
最后那句话,像是一条冰冷的毒蛇,缠绕上我的脖颈。通信通道突然过载,爆出一声尖锐的啸叫,随即彻底中断。
我猛地摘下耳机,大口喘气,冷汗浸透了衣服。短暂的交流,信息量却巨大。它内部似乎是分裂的:李维残存的意识可能在求救,而那个“原生体”则充满了掠夺和替代的意图。
它想要我的身体作为它的“锚点”和容器!
第九章:现实扭曲
那次失败的“对话”之后,“它”似乎被激怒了,或者……更兴奋了。
侵蚀进入了新阶段。“它”开始更明显地尝试扭曲我周围的现实。
起初是细微的空间感错乱。从客厅走到厨房,距离感会瞬间消失,仿佛一步跨过了无限远,又或是走了很久却仍在原地。墙上的画框偶尔会呈现出不可能的角度。
家中的电器彻底失控。灯光如同迪斯科舞厅般疯狂闪烁,冰箱门自己开合,洗衣机空转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所有屏幕——手机的、平板的、显示器的——时常会同时亮起,显示着快速滚动的乱码或是扭曲的、盯着我的面孔。
最可怕的是幻觉的开始入侵。
在眼角余光里,人影不再是模糊一闪而过,而是能维持数秒,甚至能看出穿着李维死时的衣服。我会在深夜听到清晰的脚步声在客厅徘徊,听到有人在我耳边低语,内容却无法分辨。
有次我去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流出的不是水,而是浓稠的、带着铁锈味的暗红色液体。我惊叫着后退,再定睛一看,水流又恢复了正常。
我知道我的感官正在被欺骗,甚至我的大脑正在被直接影响。公寓不再是一个安全的住所,而是一个正在被“它”用数据和怨念同化的领域,一个基于我家的、正在活过来的恐怖屋。
“它”正在调试这里的环境,让它更适合“它”的存在,也更不适合我的存在。
第十章:孤注一掷
崩溃的边缘,反而催生出极致的冷静。我清楚地知道,再这样下去,我不是疯掉,就是会成为那个东西降临现实的容器。
我必须反击。但常规手段毫无意义。我需要一个能同时攻击“它”数字存在和物理依赖的方案。
我构思了一个极其冒险的计划:
1.
数字端:编写一个强力的、具有攻击性的数据清洗程序。它本质上是一个高度复杂的数字驱魔仪式,旨在定位、隔离并尽可能擦除“它”在本地网络和设备中的数据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