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履行……怎么履行？”我声音发抖。
墨爷的绿眼睛里闪过一丝诡异的光，怒气似乎稍稍平复，转化为一种贪婪的审视，上下打量着我。
“简单。”
它舔了舔嘴角。
“要么，你们邝家立刻找一个符合条件的男丁，完成这冥婚之礼，与她合葬，平息她的怨气。”
“要么……”它顿了顿，目光落在我的脖子上，那里似乎又开始隐隐发凉。
“就继续喂饱我。我用她的‘怨念’为食，我吃得越饱，她就越虚弱，越难缠上你。”
“昨天的喜糖，滋味寡淡，只够塞牙缝。下次……”
它逼近一步，声音充满了诱惑和威胁。
“我要吃……‘恐惧’。”
“把你那个小男友叫回来。他的恐惧，味道应该不错。”
第四章：餍食恐惧
墨爷的话像一把冰锥，狠狠扎进我的心脏。
吃……恐惧？
吃程屹的恐惧？
我浑身冰凉，连连摇头：“不！不可能！你不能伤害他！”
“伤害？”墨爷歪着头，仿佛听到了一个可笑的词，“我只是品尝情绪。人类的恐惧、绝望、愤怒……这些负面情绪，对我们来说，是难得的美味。尤其是，因爱而生的恐惧，滋味最为醇厚。”
它慢条斯理地踱着步，碧绿的眼睛却像锁定了猎物的毒蛇，牢牢盯着我。
“要么，完成冥婚，一了百了。你们邝家世代单传，你父亲早亡，如今符合条件的男丁……好像就只有你那个刚求婚成功的小男友了吧？让他去和鬼新娘完成仪式，倒也不错。”
我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让程屹去结冥婚？那和让他去死有什么区别？！
“要么，就按我的规矩来。用他的恐惧，换你的平安。很公平，不是吗？”墨爷的声音带着恶魔般的低语，“想想看，只是一点点恐惧，又不会少块肉。总比被那个怨念越来越深的红衣小鬼一直缠着，最后吸干精气要好得多吧？她可不像我，只要吃的……”
它的话击碎了我最后的心理防线。
我知道，我没有选择。冥婚绝无可能，那我只能选择喂养墨爷。用程屹的恐惧。
巨大的愧疚感淹没了我。程屹那么爱我，信任我，我却要……
可是，那个红衣女孩的冰冷触感仿佛还残留在我脖子上。笔记本上“红衣索债”的字迹和奶奶的噩梦在我眼前挥之不去。
“你……你要怎么做？”我的声音干涩无比。
墨爷满意地眯起眼：“很简单。等他回来，我会制造一点……小场面。你只需要配合，表现得害怕一点。剩下的，交给我。”
它说完，不再看我，优雅地跳回树洞口，蜷缩起来，仿佛刚才那个散发着恐怖气息的精怪只是我的幻觉。
但我手里的婚书和木匣，以及脖子上若有若无的凉意，都在提醒我，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失魂落魄地把木匣放回树洞深处（不敢再留在身边），藏好婚书，回到屋里，感觉自己像个等待审判的囚犯。
下午，程屹回来了，脸色不太好看。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穿着旧道袍、留着山羊胡的老道士，看起来仙风道骨，眼神却有些游移不定。
“小芮，这位是白云观的清虚道长。”程屹介绍道，又对道长说，“道长，就是这房子，还有后院那棵槐树，特别邪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