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大学宿舍门“哐当”一声被推开,陈昊拖着打完篮球后疲惫不堪的身体走了进来,汗湿的球衣黏糊糊地贴在身上。屋里空无一人,室友们大概都去食堂或者校外觅食了。
一股奇异的、若有似无的冷香钻入鼻腔,驱散了些许夏日的燥热。陈昊抽了抽鼻子,目光落在靠窗那张属于新室友白澈的书桌上。一个做工极其精巧的锦缎小囊正静静躺在那里,囊口似乎没有系紧,丝丝缕缕的淡银色烟气正从中逸散出来,那股异香正是来源于此。
“嚯,白澈这小子,还挺讲究,弄的什么高级熏香?”陈昊嘀咕了一句。白澈是这学期新来的转校生,长相那叫一个俊美出尘,开学没多久就撼动了原校草的地位,但性格冷得像块冰,对谁都爱搭不理,唯独好像有些古老的做派,喜欢摆弄些茶道、香道之类的东西。
陈昊没多想,只觉得这香味闻着挺提神醒脑,缓解了他的疲惫。他凑过去,心想这熏香囊长得跟个零食袋似的,里面不会是啥香料果子吧?鬼使神差地,他伸手拿起那个尚有余温的香囊,好奇地对着囊口深深吸了一口——那感觉,不像吸入烟气,反而像吞下了一口冰冽甘甜的山泉,瞬间涤荡了全身的燥热,但紧接着,一股灼热又从丹田处猛地窜起!
“咳!咳咳!”陈昊被这冰火两重天的诡异感觉呛得直咳嗽,手一抖,香囊掉回桌上,几粒细微的、闪烁着微光的银色香屑洒了出来。
就在这时,宿舍门被猛地推开。白澈站在门口,平日里毫无波澜的浅色眼眸此刻写满了惊骇,死死盯着桌上洒落的香屑和陈昊还在咳嗽的样子。
“你……你动了我的蕴神囊?!”白澈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急促的情绪,甚至有一丝颤抖。
陈昊有点尴尬,抹了把嘴:“啊?哦,我看这玩意儿冒烟,挺香的,就……就闻了一下。不好意思啊,没经你同意。”他以为白澈是责怪他乱动东西。
白澈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一个箭步冲过来,一把抢过香囊,手指颤抖地检查着,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陈昊从未听过的惊怒:“闻了一下?你吸进去了?!吐出来!快给我吐出来!”
他猛地抓住陈昊的肩膀,力气大得惊人,完全不像他外表看起来那么清瘦。陈昊被他晃得头晕,也被他这过激的反应惹毛了:“我靠!白澈你有病啊!不就闻了一下你的破香料吗?至于吗?放手!”
“那不是香料!”白澈的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又急又怒,“那是……那是我的东西!你不能碰!快吐出来!”
“吐个屁!吸进去的怎么吐?”陈昊也火了,用力想挣脱,却发现对方的手像铁钳一样纹丝不动。情急之下,他抬脚就踹向白澈的小腹。
白澈闷哼一声,松开了手,痛苦地弯下腰,额角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但他抬起头看陈昊的眼神,不再是愤怒,而是……一种掺杂着绝望和委屈的复杂情绪,甚至眼眶都微微泛红了。
陈昊愣住了,他没想到自己一脚威力这么大,看白澈那痛苦的样子,不像是装的。“喂……你,你没事吧?我真不是故意的,谁让你先动手……”
话没说完,其他室友张涛和李明勾肩搭背地回来了,一进门就看到白澈捂着肚子蜷缩着,陈昊一脸尴尬地站在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