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几乎没合眼。一方面担心她突然醒来对我做点什么，另一方面又担心她就这样消散掉。我时不时探探她的鼻息（虽然不知道恶魔需不需要呼吸），摸摸她的额头（依旧冰凉）。契约的联系感一直存在，像一根无形的丝线。
天快亮时，莉莉丝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深邃的紫眸恢复了一些神采，虽然依旧带着疲惫，但不再是濒死的灰败。
她看到我，先是迷茫了一瞬，随即想起了什么，挣扎着想坐起来。“契约者……”她的声音依旧有些沙哑，但比昨晚有力多了。
“别动，躺着吧。”我连忙按住她，“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谢谢你的……能量。”她看着我，眼神复杂，有感激，也有一丝本能的审视和评估。“你……不怕我？”
我苦笑了一下：“怕，当然怕。但昨晚你看起来快死了。我总不能见死不救。”
莉莉丝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消化我的回答。“在深渊……弱肉强食是铁律。像你这样……的契约者，很少见。”她顿了顿，“按照契约，我会为你服务。你需要我做什么？诱惑你的敌人？窃取情报？或者……”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惯常的、若有若无的诱惑力，紫色的眼眸也泛起微光。
“停停停！”我赶紧摆手，脸有点发热，“我不需要那些！我就是一个普通上班族，没敌人，也没啥情报好窃取的！更不需要……呃……那种服务！”
莉莉丝眼中的魅惑光芒敛去，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困惑。“那……你需要什么？契约规定我必须提供服务。”
我看着眼前这个美得不似凡物，却一脸认真询问“服务项目”的魅魔，感觉无比荒诞。“服务……比如……你会打扫卫生吗？或者做饭？”
莉莉丝的表情僵住了，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纤细得仿佛不沾阳春水的手指，又看了看我那堆满杂物、略显凌乱的小房间，茫然地摇了摇头。“在深渊……我们不需要做这些。我们只需要……诱惑，汲取能量。”
得，是个生活技能为零的“大小姐”。
“那……你会什么？”我无奈地问。
“魅惑术（等级因契约限制大幅降低），低阶幻术（同上），基础能量感知，深渊语精通，部分位面知识……”莉莉丝掰着手指头数着，越数声音越小，似乎也意识到这些技能在一个普通人类社畜的日常生活中……毫无用武之地。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咕噜噜……”一阵清晰的腹鸣声打破了沉默。不是我的。
莉莉丝苍白的脸上瞬间飞起两抹极淡的红晕，她有些窘迫地捂住了肚子。
我这才想起来，她昨晚就喊饿，契约提供的似乎只是维持她存在的“最低能量”，并不能解决“肚子饿”这种生理需求？恶魔也需要吃东西？
“你……能吃人类的食物吗？”我试探着问。
莉莉丝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可以……但无法从中获取能量，只能……满足口腹之欲。”
“那行！你先躺着，我去弄点吃的！”我如蒙大赦，赶紧逃离这尴尬的现场，冲进狭小的厨房。
十分钟后，我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泡面（加肠加蛋豪华版）回到床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