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全是酒精和血的味道，还有别的什么东西。
刻律德菈俯下身，滚烫的呼吸喷在海瑟音敏感的耳廓上。
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又问了一遍。
“疼不疼？”
“知道疼，下次还敢不敢一个人扛？”
这声音不冷了，有点哑，还带着一点她自己都没发现的抖。
寝宫里安静得可怕。
刻律德菈给海瑟音处理好腰侧的伤，动作比刚才还要小心。
当最后一块纱布盖住那道伤痕时，刻律德菈终于说话了。
声音很低，透着一股压不住的火气。
“你受伤，我不气。”
海瑟音抬头，撞进刻律德菈的视线里。
那双蓝色的眼睛里，有她看不懂的东西在翻涌。
“你瞒着我，我才气！”
刻律德菈的声音不大，却一个字一个字砸在海瑟音心上。
“海瑟音，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一个需要你完美无缺地来伺候的君主？”
刻律德菈第一次，把王座下的不安，这么直白地摊开在海瑟音面前。
海瑟音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眼前的女皇，那个永远果断、永远强大的君主，现在看起来，竟然有点……害怕。
是在怕吗？
“不是的！”
海瑟音急了，眼角泛红，慌忙解释。
“您是我的王，是我的信仰！我只是……我只是怕您分心，怕我给您添麻烦……”
她看着刻律德菈，鼓起勇气，伸手握住了刻律德菈那只微凉的手。
“我的全部，都属于您。”
“包括我的命，我的伤口。”
“请您……随意处置。”
“随意处置”这四个字，像一把钥匙，捅开了刻律德菈心里的那把锁。
所有被身份、被理智压下去的东西，全都涌了上来。
刻律德菈猛地捧住海瑟音的脸，低头就吻了上去。
海瑟音愣了片刻，反手托住刻律德菈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刻律德菈的吻，粗暴毫无章法。像极了个暴君，没有丝毫的冷静。
海瑟音柔和地回应着，承接着王的暴怒，也温柔地引导着。
她裹住刻律德菈霸道闯进的舌尖，轻轻吮吸。
像是一种安抚，像是告诉她
“刻律德菈，别怕
我在。
我不会游向任何地方。”
不知道过了多久，刻律德菈的吻，逐渐慢了下来。
一遍又一遍，她也轻柔地回应着，偶尔带着撕咬。
刻律德菈紧紧抱着海瑟音，摩挲腰身光滑的皮肤。
她的骑士，她的骑士。
哪儿也不准去。
两人喘息着分开，额头相抵。
刻律德菈眼中的决裂融化成点点星光。
淡蓝色的眼眸，是海瑟音追求了一生的汪洋。
刻律德菈抬起头，望向她的骑士。那个总是对她言听计从的骑士。
又下了一道命令：
“记住，从今天起
你身上的每一道伤
都必须给我看”
海瑟音笑着点点头。
“都必须由我来处理”
海瑟音又点了点头，还不忘摸了摸刻律德菈柔滑的长发。
她停了一下，眼睛锁死海瑟音的眼睛。
“你的命，也只能我来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