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夜深了,山村的夜晚安静的吓人。
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狗叫,听着格外凄厉。
我的手脚被捆死,扔在堂屋的角落里。
赵强和婆婆在给祖宗牌位上香,嘴里念叨着什么。
王木匠在院子里磨刀,那声音听的人牙酸。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观察四周。
手腕上的麻绳绑得很紧,磨破了皮,疼的厉害。
但我发现,婆婆刚才绑我时,为了出气踹了我一脚,绳结的位置好像松动了些。
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我开始悄悄的摩擦手腕,想把绳子弄松一点。
汗顺着额头流进眼睛里,辣的生疼,我不敢眨眼。
赵强上完香,转过身来看着我。
他的眼神空洞,像是没有了灵魂。
“月月,吉时快到了。”
他走过来,蹲在我面前,伸手抚摸我的脸。
那只手冰凉刺骨。
“你看,这嫁衣多好看。”
他指着旁边椅子上放着的一套大红色的秀禾服。
那是我的结婚礼服,不知什么时候被他们翻了出来。
“待会儿给你换上,咱们就拜堂。”
“拜完堂,就入洞房。”
他指了指那口黑漆漆的棺材。
我恶心的想吐,如果嘴没被堵住,我一定啐他一脸。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了一阵嘈杂声。
“怎么回事?”
婆婆警觉的问道。
王木匠跑进来,脸色有些难看。
“村支书来了,说是来查防火的。”
我的心猛的一跳。
村支书!这是救命稻草!
婆婆的脸色变了变,但很快镇定下来。
“把他打发走,别让他进屋。”
“这丫头嘴堵严实了,扔到地窖里去。”
王木匠点了点头,走过来一把我提了起来。
地窖在后院,平时用来储藏红薯和白菜。
一打开盖子,一股霉烂的味道扑面而来。
王木匠把我扔了下去。
“砰”的一声,我摔在了一堆烂白菜上。
头顶的盖子被合上了,四周陷入了一片漆黑。
我听见上面传来了对话声。
“支书啊,这么晚了还忙着呢?”
“这不天干物燥嘛,来看看各家各户的情况。”
“没事没事,我们家都注意着呢。”
声音越来越远,我的心也沉了下去。
他们真的把支书糊弄走了。
但我不能放弃。
地窖里很黑,我能感觉到空间不大。
我开始一下一下的磨着手腕上的绳子。
手腕很快就磨破了皮,但我一点都感觉不到疼。
终于,绳子松动了。
我用力一挣,右手从绳套里抽了出来!
我赶紧解开脚上的绳子,扯掉嘴里的破布。
我大口的呼吸着地窖里发霉的空气。
地窖的盖子是木头的,看着不算太厚。
我摸索着找到出口的位置,试着往上推了一下。
根本推不动。
上面肯定压了重东西。
我手在黑暗中胡乱摸索起来。
突然,我摸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是个铁铲子!
可能是以前挖地窖的时候留下来的。
有了工具,我就能挖出去。
但这地窖四面都是石头,只有地上是土。
挖地道是不可能的。
我唯一的出路,还是那个盖子。
我举起铲子,对着木盖的缝隙用力的撬。
木头发出“嘎吱”一声响。
上面的声音突然停了。
“什么动静?”
是王木匠的声音。
“好像是地窖里......”
“妈的,这娘们儿还没死心!”
脚步声很快就到了头顶。
我暴露了。
但我没停手,反而更用力的撬盖子。
“哗啦”一声,盖子被掀开了一角。
一道手电光照下来,刺得我睁不开眼。
“好啊,还敢反抗!”
王木匠那张狰狞的脸出现在洞口。
他手里拿着斧头,盯着我。
“本来想给你个痛快,现在看来,得给你放放血了!”
他举起斧头,看样子要跳下来。
我握紧了手里的铁铲,死死盯着他。
这时,堂屋那边传来婆婆的尖叫。
“强子!强子你怎么了?!”
王木匠顿了一下,回头看过去。
“快来人啊!强子吐血了!”
王木匠骂了一句娘,瞪了我一眼。
“老实待着,等会儿再收拾你!”
他把盖子重新盖上,又搬了块大石头压住。
我听着他跑远的脚步声,瘫在地上。
赵强吐血了?
难道是报应?
这是个机会。
趁他们乱着,我必须逃出去!
地窖里空气越来越少,那股霉味熏得我头晕。
赵强吐血,他们的计划被打乱了。
现在是他们防备最松的时候。
我再次举起铲子,对着那道缝隙使劲的撬。
终于,那块烂木板被我撬开一个大洞。
我用力推开压在上面的石头。
石头滚到一边,声音被堂屋里的哭喊盖住了。
我爬出地窖,大口喘着气。
天很黑,堂屋里亮着灯,能看到人影在晃。
我猫着腰,贴着墙根往大门口摸去。
大门的锁还在,我出不去。
但我记得,王木匠刚才进屋的时候,把他的摩托车停在了院子里。
摩托车上挂着一串钥匙!
我心脏狂跳,悄悄摸到摩托车旁。
果然,钥匙还在上面插着。
我拔下钥匙,试着去开大门的锁。
手抖的厉害,试了好几次才插进去。
“咔哒”一声,锁开了!
我正要推门。
突然,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媳妇,这是要去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