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痛。
细微,尖锐,像电流蹿过神经末梢。
柳芸汐身子猛地一颤,本能地想往后缩,后脑勺却被一只大手牢牢扣住。
根本动弹不得。
那根手指指腹粗糙,刮过黏膜,带来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异样触感。腥甜味在舌尖炸开,混合着唾液,顺着嘴角滑落,滴在锁骨上,滚烫惊人。
“唔……”
她喉咙里挤出一声破碎的呜咽,眼尾瞬间红透,氤氲起一层水汽。
这算什么?
这也是铸甲的一环?
屈辱感像野草一样疯长,甚至超过了刚才赤身裸体被他按在身下推拿的时候。那里毕竟是背,这里可是……嘴。
陈风没理会她僵硬的身体,指尖那点灵光裹挟着殷红的血珠,慢慢抽离。
红与白。
视觉冲击力强得要命。
他把指尖举到眼前,那滴血珠悬而不落,晶莹剔透,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兰花香气。
【叮!检测到极品炉鼎体质·心窍精血,纯度99.9%。流云霓裳甲契合度提升至100%。触发隐藏特效:灵犀一指。】
【宿主这波操作,简直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建议加大力度,这娘们儿吃硬不吃软。】
闭嘴。
陈风心里骂了一句系统,脸上那股子邪气的笑容瞬间收敛,变脸比翻书还快。
手一松。
柳芸汐失去支撑,腿一软跌坐在床榻上,大口喘息。她死死捂着嘴,眼神里全是惊恐和羞愤,那模样活像只被拔了毛的鹌鹑。
“行了,别摆出那副被我始乱终弃的样子。”
陈风随手扯过旁边皱巴巴的被单,丢在她身上,转身走向屋内那张破旧的木桌,“把衣服穿上,让你看点真东西,省得说我占你便宜。”
真东西?
柳芸汐手忙脚乱地裹住身子,那一抹春光被粗布遮掩。她咬着嘴唇,口腔里还残留着手指的味道,铁锈味混着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燥热气息,怎么都咽不下去。
她想走。
但这双腿软得跟面条似的,根本不听使唤。
只能眼睁睁看着陈风站在桌前,随手一挥。
嗡——
空气震荡。
两样东西凭空出现,悬浮在他掌心之上。
左边,是一块泛着青紫色光晕的金属,表面云纹流转,像是把天上的云彩硬生生给固化了;右边,是一团如梦似幻的丝线,细若游丝,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灵力波动。
柳芸汐瞳孔骤缩。
哪怕她见识再广,也是青云宗这种大户人家出来的,此刻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流云铁?霓裳丝?”
声音都在抖。
这两样东西,哪一样不是有价无市的宝贝?流云铁产自万米高空的罡风层,非元婴期大能不可取;霓裳丝更是要从深海鲛人手里抢,那可是拿命换的买卖。
这外门弟子……哪来的?
“眼力不错。”
陈风头也没回,语气平淡,“不过,光有材料也就是堆破铜烂铁,关键看怎么用。”
话音未落。
他右手猛地虚握。
刚才那滴舌尖血,“嗖”地一声飞入两团材料之间。
轰!
没有明火。
却有一股极其恐怖的高温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
柳芸汐感觉自己眉毛都要焦了,护体灵气自动弹开,却在下一秒被那股热浪压得死死的。
只见陈风双手十指翻飞,快得只剩下残影。
那块坚硬无比的流云铁,竟然像蜡油一样融化了,在这个炼气期弟子的手里,乖顺得不可思议。那滴殷红的舌尖血迅速渗入铁汁,原本青紫色的液体瞬间染上一层妖异的绯红。
霓裳丝随之起舞,穿插,交织,编织。
这哪里是炼器。
这是艺术!
柳芸汐看傻了。
她在宗门炼器堂见过长老们炼器,哪个不是大汗淋漓、挥着重锤敲敲打打几十天?哪怕是宗主那一级别的,也得借助地火阵法。
可陈风呢?
就这么站在那儿,甚至连个炉鼎都没有。
虚空凝形?
这是传说中早就失传的上古神锻术?!
“这……”
她嘴巴微张,那个被咬破的小口子还在隐隐作痛,但此刻心里的震撼早就盖过了羞耻。
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真的是那个平日里唯唯诺诺、见人就低头的外门废物陈风?
陈风此时根本没空管身后那个女人的心理活动。
【系统,给我稳住!灵力输出给我拉满,要是这时候掉链子,我弄死你!】
【宿主放心,本系统出品,必属精品。不过这灵力消耗有点大,建议宿主完事后整两斤腰子补补。】
补你大爷。
陈风额角渗出一层细汗。
最后一步。
“凝!”
他低喝一声,双手猛地合十。
啪。
满屋子的热浪瞬间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桌子上,一件半成品的内甲静静躺着。
薄如蝉翼,红光隐现。
哪怕还没完全成型,散发出的气息也足以让人心惊肉跳。
陈风长舒一口气,身子晃了晃,扶着桌沿才没倒下去。
装逼是要付出代价的,这点灵力差点把他抽干。
他转过身,视线落在柳芸汐那张呆滞的脸上,嘴角勾起一抹戏谑。
“怎么?看傻了?”
柳芸汐回过神,脸又是一红,赶紧低下头。
刚才那一瞬间,这男人专注的样子……竟然有点好看。
该死!
柳芸汐你在想什么!他刚才还让你舔……不是,取你的血!
“这甲……”她声音有点发干,“真的是给我的?”
“废话。”
陈风翻了个白眼,走到床边一屁股坐下,大马金刀地岔开腿,“不想穿就直说,我看那几个魔教妖女肯定抢着要,到时候把你这点血抹了就是。”
“我要!”
柳芸汐脱口而出,急得差点站起来,身上的被单滑落一半,露出圆润白皙的肩头。
她赶紧拉好,脸烫得能煎鸡蛋,“我是说……既然答应了交易,我自然会收。”
“那还不走?”
陈风没好气地挥挥手,“三天后来拿。记住,事成之前,这事儿得烂在肚子里。要是让我知道第三个人晓得我会炼器……”
他眼神一冷,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我就把你今天怎么给我取血的事儿,编成话本,在青云宗山脚下连说三天书。”
柳芸汐身子一僵。
这混蛋!
太无耻了!
“我知道了!”
她咬牙切齿地挤出这几个字,抓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背过身去飞快地套上。
那背影,虽说还是那么曼妙诱人,但怎么看怎么透着一股落荒而逃的狼狈。
穿戴整齐,她最后深深看了一眼陈风,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愤恨,有羞恼,但也多了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发觉的敬畏。
推门。
离去。
一阵香风散尽,房间里只剩下陈风一个人。
“呼……”
他瘫倒在床上,拿起枕头闻了闻。
真香。
全是那女人的味儿。
【恭喜宿主,目标柳芸汐好感度突破“厌恶”,达成“畏惧且好奇”成就。奖励灵石五百,洗髓丹一枚。】
“才五百?打发叫花子呢?”陈风撇撇嘴,不过有总比没有强。
他正准备闭眼眯一会儿,恢复一下透支的灵力。
砰!
一声巨响。
那扇本就破破烂烂的木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两扇门板晃悠悠地挂在门框上,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扬起一片灰尘。
陈风眉头一皱,眼睛都没睁。
“哪个不长眼的,赶着投胎?”
“哟呵,脾气见长啊陈风。”
一个公鸭嗓子在门口炸响,带着几分阴阳怪气,“看来刚才那是真的了?怎么着,把咱青云宗的高岭之花伺候舒服了,腰杆子也硬了?”
陈风慢慢睁开眼。
门口堵着一坨肉山。
王胖子。
外门管事,也是这片低级弟子区的土皇帝。一身肥肉把那件灰扑扑的管事袍撑得快要炸线,脸上油光锃亮,绿豆大的眼睛里闪着贪婪的光,正死死盯着陈风。
身后还跟着两个狗腿子,手里拎着棍棒,一脸坏笑。
“王管事?”
陈风坐直身子,懒洋洋地靠在床头,“有何贵干?要是来收保护费的,那可不巧,刚花了干净。”
“装,继续装。”
王胖子挤进屋,那体型把光线都挡了大半,屋里瞬间暗了下来。
他抽了抽鼻子,那双绿豆眼在屋里扫了一圈,最后定格在空气中残留的那一丝若有若无的香味上。
那是柳芸汐身上的味道。
还有一股……血腥气?
王胖子眼里的贪光更盛了。
刚才有人看见柳芸汐衣衫不整、面色潮红地从这废物屋里跑出去。谁不知道柳家那丫头出手阔绰?能让她进这种狗窝,这小子肯定得了天大的好处。
“陈风啊陈风,咱明人不说暗话。”
王胖子搓着胖手,一步步逼近,“我知道柳师姐来过。那种云端上的人物,指缝里漏点东西都够咱吃一辈子的。你也别想着独吞,哥哥我平日里也没少‘照顾’你,是不是该……”
他伸出那只肥厚的手掌,在陈风面前晃了晃,“意思意思?”
照顾?
陈风心里冷笑。
原主这几年被这家伙克扣的月例灵石,没一千也有八百。冬天发霉炭,夏天臭咸鱼,这就是所谓的照顾?
“要是……我不呢?”陈风眼皮子都没抬。
王胖子脸色一沉,那堆横肉抖了抖。
“给脸不要脸?”
他狞笑一声,对着身后那两个狗腿子挥挥手,“给我搜!哪怕是把这破屋子拆了,也要把好东西给我找出来!至于这小子……”
王胖子盯着陈风,眼神阴毒,“刚才我看柳师姐走的时候脸色不对,肯定是你这小子手脚不干净冲撞了贵人。咱做管事的,替柳师姐教训教训不懂规矩的师弟,合情合理吧?”
“嘿嘿,王哥放心,这小子细皮嫩肉的,咱哥俩肯定好好‘伺候’。”
两个狗腿子把指关节捏得咔咔作响,一左一右包抄上来。
陈风叹了口气。
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刚把柳芸汐那个极品搞定,灵力还没回满呢,就来这么几只苍蝇。
他从床上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脖子。
“王胖子,你这身肥膘,看着挺碍眼的。”
陈风看着逼近的三人,没退,反而往前走了一步。
“正好,刚才炼器手上沾了点火气,没处撒。”
既然送上门来当出气筒。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右手垂在身侧,指尖微微勾起,一缕细微却极其锋锐的灵力,悄无声息地凝聚。
王胖子还在那咧着大嘴笑,完全没注意到,眼前这个平日里任打任骂的受气包,此刻眼神里根本没有一丝恐惧。
那是看死人的眼神。
“给我打!打断腿丢出去喂狗!”
王胖子一声令下。
棍棒带着风声呼啸而下,直奔陈风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