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若,开门。”
“叩叩叩。”
“沈意若,开门。”
“呜呜呜……”
徐妈在门外急得不行,双手交叠在一起,“先生,您就不能跟小说里写的霸道总裁一样,一脚把这门给踢开吗?”
祈沉舟沉默两分,回:“这门当初是定制的,重金打造。”
门没开,他的腿先废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呀!”
祈沉舟重重的闭眼又睁开,懊恼道:“有备用钥匙。”
徐妈匆匆丢下一句“您怎么不早说”便下楼找钥匙去了。
祈沉舟拍了拍自己的头。
只道关心则乱。
屋内的沈意若陷入了梦魇。
她梦到了她五岁那一年。
沈父沈成明再次不着家,江慈为了让丈夫回心转意,以她为理由将人骗回家。
零下四五度的天,江慈让人将洗澡用的木桶摆在院子里,然后把沈意若和冰块一起放进去。
“若若,你爸爸喜欢你,要是你生病了,他一定会回家来的,啊!”
小小的沈意若打着哆嗦,“妈妈我冷。”
江慈一个耳光过去,吼道:“冷什么冷!给我忍着!”
十分钟后,江慈又切换成了慈母形象,给沈成明打电话时梨花带雨,泣不成声。
“成明你快回来看看啊,若若想你,鞋都没穿就跑出去找你。”
“这么冷的天,在外面找了你整整两个小时!”
“回来的时候小脸都冻僵了!”
沈意若哭。
不是那种大声的哭。
是压着声音,呼吸困难时才溢出来一声呜咽的那种哭。
“妈妈我冷。”
祈沉舟不知道她梦到了什么,听到她说冷,便把身体靠过去。
确认她没有发烧,便让徐妈先去休息。
半途沈意若睡着。
祈沉舟起身去楼下喝水,回来发现门又被锁上了。
他不知道已经睡着的人是又怎么精准下床把门给锁上的。
只知道后半夜,那人没再哭。
-
沈意若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在楼上磨蹭了好久。
她昨晚上不是完全没意识。
一想到自己抱着祈沉舟喊妈妈,沈意若就想拿了炮弹轰了这个世界。
不过后来想想。
他们结婚了。
男妈妈,也不是不行。
这么一想,她就不纠结了,一个鲤鱼打挺下楼——
发现还是她一个人吃早饭。
“先生说有个早会,一个小时前就出门了。”
看出她的疑惑,徐妈笑着解释。
沈意若表示理解他的忙碌,临出门前,徐妈塞给她一支药膏。
“先生让给的,说问过医生,无色无味干得快,就算化妆也能用。”
一个晚上过去,她脸上的红印不深,用遮瑕能挡住。
她攥紧药膏,任由它在手心发烫。
祈沉舟,比她想象中的更好。
沈意若思绪万千,她无以为报,只想着跟他早点商量一下婚礼。
没想到接下去的几天,两人虽然同处一室,却没碰头的机会。
她的工作时间稳定,但祈沉舟很忙。
忙到她睡觉的时候才回来,早上她还做梦的时候出门。
这天她下午没课,早早的回了家,恰逢第二天周末,沈意若便想着熬个夜,横竖得等到祈沉舟。
晚上十一点,门外车响,沈意若刚起身,就看到江绪扶着比他高一个头的祈沉舟进来。
“太太。”
江绪吃力的和沈意若打了个招呼。
沈意若上前帮忙,看着不省人事的祈沉舟,问道:“这是喝了多少?”
江绪回:“喝的不多,可能是最近祁总比较累。”
沈意若了然的点头。
两人合力将祈沉舟扶到了沙发上,江绪面露为难,“太太,祁总就先交给你了,我姐今天生产,姐夫出差,我得去医院陪着。”
沈意若忙道:“你去吧,这里交给我。”
徐妈睡得早,玫瑰园又没别的佣人。
她不忍把人叫起来,只好和祈沉舟打商量,“祁总,我去给你煮醒酒汤,你坐在这里别动行不行?”
祈沉舟酒品不错,能认人,能听话,乖乖点了点头。
沈意若进了厨房,快速的煮了苹果橙子水,晾凉后放蜂蜜,拿了勺子端出来。
“能自己喝吗?”
祈沉舟抬头,摇头。
沈意若:“……”
她一勺一勺塞进他的嘴里,喂了个干净。
收拾完,沈意若要把人往楼上带,祈沉舟不干了。
“我们结婚了吗?”
“对。”
“你是祈太太吗?”
“我是。”
“我是你丈夫吗?”
“……你是。”
在进行了几个极度无趣的问答后,祈沉舟沉默了下来。
许久开口:“可是你嫌弃我。”
沈意若:“???我没有!”
“你有。”
祈沉舟耷拉着头,从沈意若的角度看过去,特别像一只委屈的大型狗。
“第一天,你就把我锁门外了。”
“第二天半夜,你又把我锁门外了。”
“后来几天,你也会锁门。”
“我们结婚了,祈太太。”
沈意若有点心软。
“对不起……锁门是我习惯了,我改。”
祈沉舟不说话。
沈意若心一横:“以后我给你留门。”
大型狗抬起头,眨眼。
沈意若:“……以后我们住一个房间。”
“真的?”
“……真的。”
沈意若再次把人往楼上带,将人扔到了自己的床上,然后去隔壁拿睡衣。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转身出房门时,本该晕死在床上的人悄然睁开了眼睛。
眼底一片清明。
-
得知祈沉舟要跟沈意若住一起,徐妈高兴的跟什么的似的。
上上下下忙活,把次卧的东西往主卧搬。
“太太,先生的衣服放左边的衣帽间可以吗?”
沈意若坐在床上,闻言抓了抓头,“可以。”
早上她醒的时候床上已经没人了,只有微微褶皱的床单能够证明有人躺过。
一不小心同床共枕,她还怪不习惯的。
晚上祈沉舟准时下班回来了,两人一起吃了晚餐。
沈意若吃完就想躺,被祈沉舟拉着去院子里散步。
“爷爷说,他想来海城看看你。”
祈沉舟偏头,伸手将她被风吹散的头发别到脑后。
不过风不听话。
头发也很纵容。
刚别好一缕,另一缕又被吹起。
沈意若看他压了一撮又一撮,觉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