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更新时间:2025-12-31 22:48:54

“我肯定不会给你丢脸的!”林栀宁拍着胸脯保证。

谢庭舟看着她明媚的笑颜,心头莫名一跳,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轻咳一声,给她泼了盆冷水:“你先别抱太大希望。这工作很重要,不是谁都能接的。就算我推荐,上面也得先考察一下你的实际水平,特别是专业术语和原理理解这块,要求很高,不是光会英语就行的。”

林栀宁丝毫不惧,反而很自信地扬起了下巴:“考察就考察呗。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不就知道了?你让他们拿最难的资料来试,我要是翻译错一个关键词,算我输。”

她这副自信满满、甚至有点嚣张的样子,是谢庭舟从未见过的。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午休时间很短,吃过午饭,谢庭舟只略坐了坐,便起身收拾碗筷,然后穿好衣服,匆匆离开了家。

林栀宁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连个囫囵觉都睡不上,心里那点愧疚感又冒了出来。

要是她会做饭就好了,哪怕只是煮个面条、热个馒头,中午也能让他多休息十几分钟。

可惜,她前世是公认的天才博士,时间精力全扑在实验室和图书馆,对厨艺的认知仅限于食堂和外卖,穿越过来后,这具身体的原主也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

更何况,眼下做饭的头一道难关不是手艺,而是那口需要引燃柴火的土灶。

想到中午自己对着灶膛手忙脚乱、被烟呛得眼泪直流最终放弃的狼狈样,林栀宁叹了口气,算了,路要一步一步走,至少得先学会怎么把火点着吧。

今天太阳很好,明晃晃地挂在天上,驱散了冬天的寒意。

谢庭舟走后,屋子里安静得有些空旷,林栀宁待着无聊,便抱着谢庭舟上午带回来的那瓶水果罐头,又拎了把旧椅子,慢悠悠地踱到了楼前空地上。

这里是几栋家属楼围出的一片公共区域,拉着好几根长长的晾衣绳,上面挂满了床单、被罩、各色衣物,在阳光下随风轻轻摆动,带着皂角的清新气味。

她寻了处背风又向阳的角落,在一棵叶子落尽的老枯树下摆好椅子坐下。

温暖的阳光毫无遮挡地洒在身上,暖意透过厚厚的棉袄渗进来,驱散了骨头缝里最后一丝阴冷。

林栀宁舒服地眯起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感觉连日的紧绷和穿越带来的惶然,都在这静谧的暖阳里融化了些许。

她拧开罐头瓶盖,用勺子舀起一块黄澄澄的糖水黄桃送进嘴里。

冰凉爽滑,酸甜的汁液在舌尖化开很合她的口味。

林栀宁一边小口吃着,一边抬眼打量四周。

好几座灰扑扑的筒子楼紧紧挨着,窗户密密麻麻,阳台上堆着各家杂物,显得拥挤而局促。

林栀宁看着,心里难免生出几分落差。

以前看年代小说,别人穿越后住的,不是宽敞明亮的青砖瓦房带小院,就是独门独户的干部小楼,怎么轮到她,就缩在这鸽子笼似的家属楼里了?

这念头一起,林栀宁握着罐头勺子的手微微一顿,记忆里某些被忽略的细节翻涌上来。

是了,以谢庭舟的级别和功绩,按说早该分到条件更好的住房。

但当初他打结婚报告打得急,那时部队房源紧张,合适的独门院落或干部套间一时半会儿腾不出来,加上手续审批需要时间,便只能暂时安置在这条件最普通的筒子楼家属院过渡。

这一过渡,眼看就快一年了,部队后勤那边却再没提过调换住房的事。

林栀宁心里明镜似的,估计是瞧着原主那副冷若冰霜、拒人千里,对谢庭舟更是没个好脸色的模样,上头都觉得这对夫妻长久不了。

既然说不定哪天就离了,何必再费周章调整住房?索性就让他们在这过渡着吧。

想通其中关窍,林栀宁又舀起一块黄桃送进嘴里,凉丝丝的甜意让她精神一振。

她眯了眯眼,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离高考还有大半年呢,备考需要安静环境,就算她将来要和谢庭舟离婚,那也是以后的事。

该她享受的待遇,凭什么不要?那大房子不住白不住!

打定主意,她将吃得只剩小半瓶糖水的罐头搁在旁边地上,整个人往椅背里又缩了缩,厚重的棉袄包裹着,暖洋洋的太阳晒得人骨头缝都酥了,一股倦意涌上,她舒服地闭上眼睛,几乎要在这和煦里睡过去。

就在这时,身旁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像是小男孩的蹑手蹑脚。

林栀宁没太在意,只当是院里玩耍的孩子路过。

下一秒,头皮蓦地一紧,传来刺痛,有人从后面用力揪了一下她的长发!

“嘶——”林栀宁吃痛,猛地转头。

只见一个约莫七八岁、穿着棉猴的小男孩正站在她椅子后面,见她回头,非但不害怕,反而咧开嘴露出一个恶作剧得逞的坏笑,然后转身就跑。

可他大概太得意忘形,没跑两步,左脚绊在了自己松开的鞋带上,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噗通”一声,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嘴啃泥。

“哇——!”剧痛袭来,小男孩呆了两秒,随即扯开嗓子嚎啕大哭起来。

林栀宁:“……”

她看着趴在地上蹬腿大哭的熊孩子,又摸了摸自己隐隐作痛的发根,一时无语。

这算怎么回事?哪来的熊孩子,这么手欠,她就在这晒会太阳,招谁惹谁了。

很快,小男孩惊天动地的哭声就把左邻右舍的军嫂们引了出来。

“怎么了这是?谁家孩子哭这么凶?”

“呀!这不是铁军吗?怎么趴地上了?快起来快起来!”一个圆脸嫂子急忙想上前扶。

铁军非但没起来,反而在地上蹬腿扑腾得更厉害,哭嚎声直冲云霄,林栀宁忍不住抬手掏了掏耳朵,只觉得脑仁都被吵得嗡嗡作响。

就在这时,胡爱兰风风火火地从楼上冲了下来,一眼看见自己儿子满脸灰土、嘴皮渗血的惨样,心疼得肝儿颤,一把将铁军搂进怀里:“铁军!我的儿!这是咋了?快让妈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