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麻子要扒了我的皮?
郝棒听完小福子的转述,陷入了沉思。
穿越到这个鬼地方,他只想先安安稳稳地活下去,顺便积攒龙根值,解锁更多牛逼的技能。
可现实却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张麻子,就像一只盯着烂肉的苍蝇,没完没了地来找麻烦。
今天是他,明天可能就是小福子。
今日幸无事,明日难逃过。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在这冷宫里,他们这些最底层的小太监,就像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受人欺负,是常态。
被打被骂,是日常。
这种日子,他一天都不想再过下去了。
必须想个办法,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要么,让张麻子怕他。
要么……就让他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郝棒的眼中,闪过一丝与他平日里玩世不恭截然不同的狠厉。
……
第二天一大早,郝棒还没来得及动手,新的麻烦主动找上了门。
孙公公的心腹手下,一个瘦得跟黑猴似的名叫小精子的小太监,堵在了他们的门口,捏着嗓子喊道:
“小棒子,孙公公让你立刻去静司房一趟!”
静司房?
小福子一听这三个字,吓得脸都白了。
那可是冷宫总领太监孙公公的地盘。
孙公公是这百花苑里说一不二的土皇帝,为人阴沉,手段毒辣。
被他叫过去的人,就没一个能囫囵着出来的。
“完了完了!”
小福子急得直跺脚。
“肯定是张麻子那个挨千刀的,把你告到孙公公那里去了。
“棒子哥,这可怎么办啊!”
郝棒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这张麻子,还真是阴魂不散。
上辈子是刨了他家祖坟还是怎么的,这一世处处与他为敌。
他拍了拍小福子的肩膀,安慰道:
“别怕,没事的,我自有对策。”
其实,这纯粹是在安慰小福子。
他能有什么对策?
他连孙公公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时候见机行事罢了。
怀着忐忑的心情,郝棒跟着小精子,第一次踏入了静司房的院子。
这里比他住的地方阔气多了,青砖铺地,雕梁画栋,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一个五十岁上下,面白无须,身材微胖的老太监,正歪在铺着虎皮的太师椅上闭目养神。
他就是冷宫总管,孙满堂,孙公公。
而在他的身侧,张麻子正一脸谄媚地站着。
一看到郝棒进来,他那双绿豆眼里立刻迸射出恶毒的光芒。
“公公,人带来了。”
小精子躬身禀报道。
孙公公缓缓睁开眼,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透着一股子倦怠和不耐烦。
“你就是郝棒?”
他的声音又尖又细,听着让人很不舒服。
“奴才郝棒,参见孙公公。”
郝棒学着宫里人的样子,不卑不亢地行了个礼。
“哼!”
张麻子抢先开了口,恶人先告状。
“公公,就是这小子!仗着自己年轻力壮,不服管教。
“昨日一整天都无故旷工,小的派人去找,连个人影都瞧不见。
“这等懒怠之徒,若不严惩,日后这冷宫的规矩,怕是就没人放在眼里了!”
他添油加醋地把郝棒的罪行说了一遍,言语间恨不得立刻就把郝棒拖出去打死。
孙公公听完,抬起眼皮,看向郝棒:
“他说的,可都属实?”
来了。
郝棒心里一凛,知道关键时刻到了。
他要是承认了,今天不死也得脱层皮。
他当然不能承认。
他装出一副惊恐又委屈的样子,分辨道:
“回公公的话,张督工说的……不全是实情。
“奴才昨日确实不在,但并非无故旷工,实在是……实在是出了意外!”
“哦?什么意外?”
孙公公似乎来了点兴趣。
冷宫里整日波澜不兴,了无生趣,他的脑子都快淡出鸟来了。
郝棒低着头,声音里带着一丝后怕:
“奴才……奴才前夜起夜,天黑路滑,不小心……一脚踩空,跌进了一口枯井里。
“那井又深又滑,奴才在里面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一直到……一直到昨晚,才拼了老命爬了上来!”
这瞎话,编得他自己都有点难为情。
“……”
静司房里一片死寂。
张麻子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得像牛眼。
跌进枯井里了?
这踏马也能行?!
他简直要被郝棒这拙劣的借口给气笑了。
这小子,是把他和孙公公都当成三岁小孩糊弄吗?
这明显是在侮辱他们的智商!
“你……你胡说八道!”
张麻子气急败坏地指着他。
“这宫里哪来的枯井?你分明就是……”
“行了。”
就在张麻子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太师椅上的孙公公却突然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只见他下意识地用手在自己袍子底下,隐蔽地挠了挠胯下,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
“一点小事,也值得大惊小怪。”
孙公公皱着眉,挥手示意郝棒退下。
“下去吧。”
他对这种无法对证的破事儿,实在没什么兴趣。
对方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太监,他不想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
更重要的是,他那该死的撕处瘙痒症又犯了。
这几天,那里又痒又疼,坐立不安,跟有无数只蚂蚁在爬似的。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这事,哪有心思跟郝棒这种小角色纠缠?
他甚至都有点埋怨张麻子,净给自己找些不必要的麻烦。
看着孙公公那痛苦又烦躁的表情,和那个下意识的抓挠动作,郝棒的心里,突然亮起了一盏灯。
穿越前,为了写网文,他特意查过很多关于太监的资料。
知道他们净身之后,由于生理结构的改变,很容易留下各种后遗症。
其中最常见的就是尿路感染,也就是俗称的尿道炎。
看孙公公这样子,八九不离十,就是这毛病犯了。
一个绝妙的主意,在郝棒的脑海里瞬间成型。
……
有惊无险地从静司房出来,郝棒长出了一口气。
回去的路上,他心事重重,脚下却不自觉地拐了个弯,走上了去柴扉院的那条路。
等他看到柴扉院赵飞燕住的那个屋子,才惊觉自己走错了。
看来,自己心里是放不下那个人啊。
院门紧闭,里面静悄悄的。
她应该还在养病吧?
郝棒心里有些失落,没敢去打扰,摇了摇头,回到了自己的破屋。
他刚坐下没一会儿,隔壁院的一个名叫小博子的小太监就溜达过来串门了。
小博子是冷宫里的消息通,跟小福子关系不错。
“哎,福子,你听说了吗?”
小博子一进门就神神秘秘地说道。
“听说什么?”
小福子好奇地问。
“就刚才,张麻子那个瘟神,跑去赵飞燕那里找茬了!”
郝棒的耳朵瞬间就竖了起来。
只听小博子继续说道:
“也不知道赵飞燕从哪弄来一床新被子。
“好家伙,那被子又厚又软,看着比皇上盖的龙被都好。
“张麻子非说那是赃物,逼问赵飞燕被子的来历。
“赵飞燕坚决不肯说,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小福子紧张地追问。
“被子被张麻子当场没收了!
“赵飞燕还被他罚去……罚去刷洗西边最臭的那个大茅房了!”
“什么?!”
郝棒“霍”地一下从床上站了起来。
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直冲天灵盖。
他紧握双拳,指节根根青筋爆出。
这张麻子,简直是欺人太甚。
他不但找自己的麻烦,现在竟然还把主意打到了赵飞燕的头上。
欺负我也就罢了,竟敢欺负我的女人……不,女神。
简直是找死!
郝棒再也忍不住了,二话不说,转身就往外冲。
“棒子哥,你干嘛去?”
小福子在后面焦急地喊道。
“去茅房!”
郝棒的声音里,带着冰冷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