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按摩。
本来是正经的。
周听白的技术比沈凝想象中还要好。
宽大的手掌带着温热，指腹按过肩颈的酸胀处，顺着脊椎往下，掌根缓缓推至腰背，连带着腰侧紧绷的肌肉都被一寸寸揉开。
恰到好处的力道，像是带着穿透力，能钻进肌理深处，将藏匿的疲惫一一抚平。
沈凝这辈子第一次体验人工按摩。
作为常年对着电脑的上班族，她本就有肩颈腰背的酸痛问题。
只不过，她有接触障碍，尤其排斥异性的触碰，就只去坐过按摩椅，从没做过人工按摩。
从未有过的松弛，像是全身的骨头都被揉得软了下来。
不知不觉中，沈凝放下手机，把脸埋进柔软的抱枕，喉咙里无意识地、不间断地溢出细碎的哼哼声，带着满足的喟叹。
太会叫了。
周听白的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
手上动作不停，只是深吸一口气，压下冲动，掌心顺着她的腰线缓缓下滑，落在了她的大腿上。
按肩颈腰背时，还隔着浴袍柔软的布料。
可趴着的姿势，让她的浴袍下摆自然叉开，两条又细又直的腿完全露在暖黄的灯光下。
周听白的掌心刚贴上去就感觉到沈凝的身体激灵了一下。
她怕痒。
双脚不自觉地乱蹬。
周听白按住沈凝的脚踝，加重动作，指腹在她大腿外侧的肌肉上打圈按压。
似乎，用力就能缓解她的痒意。
沈凝没再抗拒，不过几秒，就重新放松下来。
顺着腿型往下移。
小腿是肌肉僵硬的重灾区。
再次加重力道，指节按压在最紧绷的筋络上，刚一用力，就听见她短促地叫了一声。
周听白松了劲：“疼？”
“嗯……有点。”沈凝还把脸埋在抱枕里，声音闷闷的，“你继续。”
她沉溺在陌生又治愈的舒适里。
不舍得喊停。
不知过了多久。
周听白的手掌在按摩中停在了中间。
沈凝明显僵了一下。
可她没说不行。
只是在坚持不住的时候，沈凝微微仰起头，侧过身看向周听白。
她眼里蒙着层薄薄的水雾，又大又亮的眸子没了平日的灵动，只剩被极致舒适浸软的迷离，还掺着几分茫然的困惑。
沈凝本能地朝周听白伸出手，软着嗓子喊了声：“周听白。”
周听白立刻停下动作，俯身握住她的手，低头在她手背轻轻印下一个吻，轻声问：“怎么了？”
沈凝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喉咙里却只溢出细碎的喘息，分不清是没缓过劲，还是不知该如何表达。
就这么沉默地对视了几秒。
周听白缓缓俯身，脑袋轻轻贴在沈凝的后肩上，温热的呼吸扫过她的肌肤：“要接吻吗？”
沈凝几乎是立刻点了头：“要。”
周听白伸手将沈凝从沙发上抱起的时候，她主动收紧双臂搂住了他的脖颈。
陌生的感觉令人不安，只有拥抱能有所依托。
片刻后。
沈凝身上沁出了薄汗。
浴袍单薄，周听白担心她着凉，抱着她回了卧室。
她一路都抱着他不肯撒手。
像是还沉溺在舒适里没完全回神。
夜里睡觉。
沈凝整个人软乎乎地趴在周听白身上，像一滩融化的蜜糖，满是满足后的慵懒。
她睡得安稳，周听白身上却还憋着燥热，脑海中甚至还在不受控制地循环她哼哼唧唧的声音。
他忍不住在她身上多缠磨了会儿。
沈凝都接受。
没骂人也没打人。
就是第二天上午起床的时候，沈凝好半天没搭理周听白。
起初周听白以为沈凝是睡迷糊了才不理人。
后来沈凝去衣帽间更衣，周听白特意在门口等她，想给她当司机送她去公司。
结果拉开门的瞬间，沈凝撞见倚在门框上的周听白，四目相对的瞬间，她仓促移开了视线。
周听白：“？”
他当即上前一步问：“你在躲我？”
沈凝：“我没有啊。”
周听白：“你就是在躲我。”
沈凝：“我说了没有！”
这语气，只能用四个字形容。
色厉内荏。
周听白没揪着这个事情不放，他颔首道：“我送你去公司。”
沈凝想也不想就拒绝：“不用。”
“你挑车。”周听白径直往外走，回头冲沈凝扬了扬下巴，“昨天你不是说，我开的车太骚吗？今天你挑，想坐哪辆就开哪辆。”
他不给她躲的机会，缠人地跟在她身后。
中途她至少三次躲闪了他的视线。
“你就是在躲我。”
“……”沈凝抿着唇不说话。
“为什么？”周听白自顾自往下说，“我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吗？”
“没有吧？”
他顿了顿，故意拖长语调：“我记得我们昨晚还挺愉快的……”
沈凝反手给了周听白一拳：“你闭嘴吧！”
周听白愣了下，随即恍然大悟：“你在害羞。”
沈凝：“……”
害羞算不上。
她就是觉得尴尬。
昨晚……昨晚那个……那个失控的状态，真的是不知天地为何物，她太放肆了。
依稀记得，她用腿勾着他主动亲了他好几次。
跟之前两次例行公事的状态完全不同。
这次就像是……
她不知道怎么形容。
见沈凝不说话，周听白火上浇油：“你就是在害羞。”
“你有完没完？”沈凝瞪了周听白一眼。
周听白见好就收，正好走到地下车库门口，他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挑车。”
沈凝对车其实没太多要求。
主要是昨天周听白开的那辆跑车，实在太惹眼了。
开回家都让她觉得有点不自在。
只要是日常代步、不那么张扬的车，不论品牌和价格，其实都还行。
就比如沈凝平时开的那辆奔驰。
可周听白的车库里就没有这类选项，放眼望去清一色全是骚气的跑车。
最后，还是从车库最里面挖出来一辆都积了灰的库里南。
“就这个吧。”
“哦，这个车改装过，上路要是被交警拦了，可能会罚款。”
沈凝：“……”
真够牛的。
折腾半天，最后还是周听白开着她的奔驰送她去上班。
不知道这番操作的意义在哪里。
车子抵达公司楼下，沈凝正准备解开安全带下车时，周听白突然开口：“沈凝。”
沈凝疑惑地回头。
周听白问道：“这周末有时间去我家见我爸妈吗？”
沈凝动作一顿，握着车门把手的手指紧了紧，随即轻轻点头：“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