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话音落下,挖掘机的轰鸣声在此响起。
黑色的棺材瞬间四分五裂。
我绝望地流泪,喉咙被鲜血堵住,发不出一点声响。
顾砚辞大步流星走向我,将我推倒在地,疼得我咳出鲜血。
他却仿佛没看见,抬脚朝我的腹部踹来,
“贱人!你怎么不去死!”
“冬怡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伤口被牵扯着不断流血,他却没有停下的意思。
直到爸爸得知消息匆匆赶到,才将他拦下:
“行了!别把她打死了,死了还要坐牢,为了这么个贱种,不值当。”
血水遮盖了我的视线。
明明不是这样的,明明曾经他们都那么的爱我。
我明明是爸妈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孩子。
明明爸妈是那么相爱。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
我实在是想不明白,曾经爱我如命的父亲。
此刻竟然为了一个私生女,宁愿眼睁睁看着我去死。
甚至情愿我从没来过这个世界。
胸口闷得难受,我知道自己时间不够多了。
艰难张开干涸地嘴唇:
“爸......难道这么多年,你从未爱过妈妈和我吗?”
原以为爸爸会有所迟疑。
怎料他毫不犹豫地回答:
“我怎么可能会爱那个贱女人!”
“要不是她当初非要嫁给我,我怎么可能会和冬怡妈妈分开!怎么会失去最爱的人!”
每一句都像刀割在身上,宛若凌迟。
我心痛如麻,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我早该明白的,我不该一直骗自己。
从沈冬怡出现起,我便失去了深爱已久的未婚夫,还有与我血脉相连的父亲。
心中最后一丝念想消散。
大脑一片空白,身体上的疼痛也在奇迹般的得到缓解。
我知道,这是临死前的征兆。
此刻的松懈,不过是短暂的回光返照。
从前我是怕死的,但此时此刻我却觉得从未安心。
眼睛缓缓闭上,耳边爸爸还在劝着顾砚辞。
可说的话却一次比一次让人难受。
“现在当务之急是冬怡的身体,这一摔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就不好了!”
顾砚辞一听,立马命人开车将沈冬怡送去医院。
出发前,他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将我一起塞进了车里,
“要是冬怡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一起偿命!”
沈冬怡被顾砚辞和爸爸一起抬上病床,顾砚辞拉着医生的手,
“医生!快给冬怡看看,她刚刚摔了一脚肚子里还有宝宝,千万不要有事!”
“如果流产我们选择保大,一定保大!”
医生简单做了一下检查,淡淡地将他们的手甩开,
将两人的手狠狠甩开:
“她身体很健康,没有问题,不需要抢救。”
“你们别在这儿拦着浪费医疗资源。”
顾砚辞和爸爸还在和医生纠缠不休。
却在这时听见门外有人大喊:
“门口这个病人的家属是谁?!”
“病人已经失去生命体征,没有抢救的必要了。”
爸爸和顾砚辞同时回头,正好看见被盖上白布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