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周聿珩说了很多话，乔攸先是回应，然后回应的速度越来越慢，声音越来越轻，不知不觉就合上了眼睛。
周聿珩听着她平稳的呼吸。
低声轻唤：“乔攸？”
她没回答，是真睡着了。
他唇角轻扬，说睡不着的是她，结果比他还先睡过去。
他朝她伸出手，手掌在她脑袋上方停顿，犹豫了数秒后，还是轻轻落下，在她头顶上小幅度拍了拍。
“晚安。”
他收回手，枕在自己脑后。
他还是没什么困意，即便两人中间有空隙，她身上的温度，还是从被子里蔓延到他这边，哪怕只是热源不多，他也有感觉。
她说的对，他是有一点点看上她。
看上什么？可能是第一次见面时，那个滑着滑板，带着口罩，都能看得出她身上明媚又乖巧，还有点俏皮气质的少女，已经在他心里留下了印象。
有可能是那晚跟肖翼阳闹分手，他在车里就看到了乔铮出现的那一刻，她坐在地上流下的眼泪，上车后痛成那样也在忍着的倔强。
也或许是在她家看她泡茶时的闲适从容，落落大方，侃侃而谈，自信又不那么张扬。
她分手分的干脆，性格也不扭捏。
决定跟她结婚，是深思了一整晚的决定。如果不是她那晚误入了他的包厢，也许不会有现在。一切都处在一个刚刚好的节点上，才让他有了想跟她结婚的想法。
他不是个很轻易就感情热烈的人，以前从未有过这种冲动，所以哪怕目前只是有一点点，连喜欢都算不上，就已经非常难得，既然动了念头，那就结了，也省得父母天天催。
乔攸一夜好眠。
醒来的时候已经九点了。
她今天下午要去乐团排练，所以不着急。
双臂从被子展开，伸个大懒腰醒神。
却感觉自己的手碰到了一处温热的柔软，她僵了一下，及时撤回一个大懒腰。
猛地扭头看向自己的左边，眼前出现了周聿珩的帅脸，正眼神惺忪的凝着她。
“……”
乔攸僵着脖子望着他，足足愣了好一会儿。
才扯着嘴角扬起一个笑容：“嗨！早啊。”
真是该死，脑子比身体还迟钝，她倒是忘了，昨晚跟自己的新婚老公一起睡觉来着。
周聿珩的视线落在她纯净，又泛着刚苏醒时薄红的脸颊上，嗓音带着清晨的低哑：“早。”
“额……”乔攸轻声问：“我昨晚睡相还可以吧？”
周聿珩勾唇：“想听实话？”
“啊？”
乔攸愣了。
什么意思，好像她睡觉挺正常吧？虽然没跟男人一起睡，也跟林知沅一起睡过，没听林知沅说她睡相差呢，总不会是昨晚出糗了吧？
主要他的语气让她不确定了。
“睡的很规矩。”周聿珩说。
乔攸心下一松：“那就……”
“除踹了我几脚之外。”可他又接着大喘气的补了一句。
“……”
乔攸懵。
不可思议瞪大眼睛：“我踹你？”
“踹了，大长腿伸到我这边，狠狠踹了我三次。”周聿珩说的很认真。
乔攸完全没印象，毕竟睡的那么香。
可他说的这么正经，她也不得不信，自己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只能听对方的反馈，歉意道：“不好意思，我以后注意。”
周聿珩却道：“没事，我体力好，耐踹。”
乔攸被逗笑：“那我就不客气了。”
周聿珩说的是实话，他很晚都没睡着。
好不容易四五点开始有睡意，已经睡熟的她不知怎么突然开始踹人。
他190，她172，虽然床够大，一开始还能保持待在各自的领地，可睡觉会翻身，她侧身面朝他这边睡的时候，脚还是会伸到他这边，直接踢到了他的腿上，把他刚刚升起了瞌睡虫赶跑了，又熬了半小时才睡，不然他不会睡到九点才醒。
两人衣服都多，有各自的衣帽间。
乔攸起床洗漱换好衣服，发现安排过来的阿姨已经做好了早饭。
周聿珩坐在餐桌前，拿着平板电脑看股市，在等着她一起吃早饭。
只有他们两人吃饭，使用的是长形西餐桌。
他没坐头前主位，坐在侧方，给乔攸摆的餐具也是他对面。
见她在自己对面坐下，他便收起了平板。
“可以把你喜欢吃的口味告诉阿姨。”
乔攸点头，拿起了筷子：“你吃完要去公司吗。”
“嗯。”
“我下午去乐团排练，晚上就要跟乐团的安排一起去苏城演出。”
周聿珩俊脸微怔：“几天回来？”
“四天。”
“好。”
周聿珩想了想：“要不要给你安排个司机？把你的行程告诉他，接送你……”
他话还没说完，蓦地停顿。
乔攸刚吃完一个煎饺，回答道：“我……”
“算了，你直接告诉我。”可他就接着刚才没说完的话。
乔攸看向他。
周聿珩迎上她的眼神，说：“我送你。”
乔攸摇头：“不用，太浪费时间了。”
他那么忙，接来送去本就是耽误时间。
她的时间不固定，有时候下午排练，有时候上午排练，中午就回来了，他难道中午特意从公司回来接送她？他还经常性外出谈事什么的，光是想想就觉得麻烦。
大总裁的宝贵时间可不是这么浪费的，何必多此一举。
周聿珩说：“不会耽误多长时间。”
可乔攸还是道：“我自己开车更方便。”
如此，周聿珩也没继续坚持。
乔攸看着他身上的装束。
一身黑色，黑色衬衫，黑色西装，衬得他肩宽腰窄，清冷禁欲。而且这么一对比，显得他还很白，可真是冷欲贵公子范儿。
有的人身上就是会自带贵气，比如他，还是很明显的那种浑然天成的气质。
周聿珩吃好放下筷子，对上她的眼神，眉梢微扬：“怎么了？”
乔攸摇头，如实道：“很帅。”
周聿珩扬唇，温声叮嘱：“那么也请美丽的乔小姐，我亲爱的周太太，外出注意安全，有事及时告诉我。”
末了，又补一句。
“没事也可以随时找我。”
乔攸挑眉，凝着他黝黑的眼睛，笑容明媚：“明白。”